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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1 / 2)





  素和熙从裴玉质的神情判断,裴玉质果然是迫不得已,才邀请他共度雨露期的,顿时大失所望,可他有何资格觉得失望?

  夜幕已降,由臣妾为夫君擦身吧。他站起身,命内侍端了一盆温水来,绞干了锦帕,细细地为裴玉质擦拭。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裴玉质并不属于他,他与裴玉质仅有夫妻虚名。

  为裴玉质擦过身后,他又为裴玉质上药。

  待得这些血痂子全数剥落,恐会留下伤痕,不知太医是否有法子消痕生肌?

  裴玉质便不该与庆平帝起争执,裴玉质不愿与他白首偕老,对他视而不见即可。

  庆平帝便不该让裴玉质与他和亲,如此裴玉质便不必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了。

  庆平帝总有一日,他要教庆平帝俯首帖耳。

  裴玉质软声道:子熙勿要再唤孤为夫君,亦勿要再自称为臣妾了,孤清楚子熙并不喜欢唤孤为夫君,亦不喜欢自称为臣妾。

  孤知晓了,多谢。素和熙小心翼翼地为裴玉质上着药,生怕一时不慎,掀起了血痂子。

  上过药后,他为裴玉质穿妥了亵裤。

  子熙可唤孤为玉质。一直以来,师兄皆唤裴玉质为玉质,尽管他与师兄早已渐行渐远了。

  玉质。素和熙珍惜地唤了一声。

  裴玉质勾了勾唇角:子熙。

  素和熙甚少见到裴玉质笑,想来裴玉质与他相处并不如何愉快。

  也是,与他相处有何可愉快的?

  他体贴地道:不想笑便不要笑了。

  孤子熙莫要误会孤,孤仅仅是不擅长笑而已。莫要说是笑了,随着独自修仙的年月渐长,裴玉质的情绪时常全无波动。

  笑不需要擅长,需要发自内心。素和熙并不认可裴玉质的解释。

  孤裴玉质无奈地道,孤当真不擅长笑,并非敷衍子熙。

  孤知晓了。素和熙为裴玉质掖好锦被,孤便在这卧房之中,不会离开,玉质若有何需求,知会孤便可。

  裴玉质揪着素和熙的衣襟道:子熙再陪孤一会儿可好?

  素和熙复又坐于裴玉质床榻边。

  裴玉质勾住了素和熙的右手尾指,心道:师兄全然不似满腔仇恨的模样,许我已成功消除了师兄的部分仇恨以苦肉计,接下来,我该如何做?我要如何做才能教那些曾伤害过师兄之人受到应得的惩罚?又要如何做才能让师兄重返云麓国,登上皇位?

  思及此,他陡然发现自己居然并未想过要如何做才能治好师兄的腺体,因为他想利用伤了腺体的师兄渡过雨露期。

  假若师兄并未伤着腺体,师兄或许能击败吟月,纵使不能,师兄贵为太子,师兄的父皇与母后亦不会舍得让师兄和亲。

  腺体显然是师兄身陷于吟月,被逼奉旨和亲,被逼身着女装的根源。

  他反省着自己的自私自利。

  所以,他要如何做才能治好师兄的腺体?

  师兄伤了腺体一事不可让庆平帝知悉,否则,庆平帝定会震怒。

  庆平帝是为了羞辱昔日横扫沙场的云麓太子,为了羞辱云麓,才强迫师兄和亲的。

  如若庆平帝得知师兄伤了腺体,师兄于庆平帝而言,便是残废,羞辱一残废远不及羞辱一大将、一太子来得痛快。

  那么,他便须得另寻大夫为师兄治疗腺体。

  可他无权无势,任由庆平帝拿捏,怕是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大夫来为师兄治疗腺体。

  且寻常的大夫恐怕束手无策,不然师兄当时身为太子,指挥千军万马,有名医在侧,怎会落下残疾?

  综上,他必须获得足够的权势,方能拯救师兄。

  如何才能获得足够的权势?

  要从庆平帝处获得足够的权势显然难于登天。

  不若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又谈何容易?

  他现下仅在兵部挂了闲职,动用不了一兵一卒,如何能谋朝篡位?

  素和熙不知裴玉质为何勾着自己的右手尾指,遂将右手尾指收了回来。

  裴玉质盯着自己的左手尾指,再度勾住了素和熙的右手尾指。

  他不过是想与师兄亲近些罢了,师兄未免太过小气了。

  素和熙又将自己的右手尾指收了回来。

  裴玉质不死心,三度勾住了素和熙的右手尾指。

  素和熙暗道:难不成这裴玉质正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愿意与孤云雨?从勾住孤的右手尾指做起?

  算了,随他去吧。

  俩人不言不语,气氛倒是并不沉闷。

  倏忽之间,阵阵足音乍然响起。

  素和熙耳力上佳,能分辨得出来者训练有素,理当是庆平帝的近卫。

  庆平帝为何突然发难?

  亦或者近卫仅是经过此处?

  莫怕。他将自己的右手尾指从裴玉质的左手尾指中抽了出来,并快手为裴玉质穿妥了衣衫。

  裴玉质不明所以:出何事了?

  未待素和熙作答,近卫已闯入白玉宫,直抵这卧房。

  裴玉质这才明白素和熙为何对他道莫怕。

  近卫首领敷衍地道:属下拜见大皇子殿下,大皇子妃殿下。

  素和熙质问道:你何以未经通传,无缘无故地闯入这白玉宫?

  近卫首领直截了当地问道:两位殿下是否对二皇子殿下下了毒?

  二皇弟中毒了?裴玉质疑惑地道,你为何怀疑孤与大皇子妃对二皇弟下了毒?

  二皇子殿下一出这白玉宫,便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中途并未去他处,适才二皇子殿下毒发,不是两位殿下下了毒,又是何人下了毒?近卫首领不再多言,扬声道,将这两位殿下押走。

  裴玉质的伤口尚未好透,着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是谁人对裴琼文下了毒,诬陷于自己与裴玉质?

  且慢,殿下重伤未愈,由本宫扶他起身吧。素和熙说着,低下/身去,为裴玉质穿上锦履,又取了药膏,放入衣袂,以备不时之需,方才将裴玉质扶了起来。

  裴玉质双足无力,即使依偎着素和熙,行走亦极是吃力。

  素和熙提议道:由臣妾背夫君可好?

  裴玉质并未反对。

  素和熙便将裴玉质背了起来,他的双手勾着裴玉质的足弯,而裴玉质的双手则环着他的脖颈。

  裴玉质五岁之时,曾随师兄下山,下山途中,他不慎跌了一跤,他的双足多处被磕破了,青青紫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