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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卷王旗(2 / 2)


玄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从这自称前朝探花的书生身旁走过去,打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玄机嫌丢脸。

书生逃过一劫,愣了一愣之后,赶紧抱着他的书继续往前跑去。

玄机走进那屋子里去,阴暗一片,还乱糟糟的。外头的日光透过破烂的窗台折射进来,更加显映得这里狼藉一片。

很显然,树倒猢狲散,这里明显被人翻腾过了,该带走的也带了。

玄机再往前踏进一步的时候,转入里面的小房子,在她踏进门槛一步的时候,忽然医道粗糙的声音喊了起来。

“别动,再动我和你同归于尽。”

这声音带着悲壮,也带着无所畏惧。

玄机张眼望去,却见是一个而立的男子,脸圆圆的颇为喜感,但此刻如临大敌的模样,将这仅有的喜感也给慑去了。

收往头上的发髻簪起来斜插了几片枯叶,整个头下鼓上细的,浑然一个长歪了的葫芦瓜似的。

这葫芦似的男子见玄机踏进来,仓皇不已,左右打着转的时候,竟是一步也挪不动了,心里一着急挪得狠了,竟是整个人从椅子上倒了下来,在那里痛苦的嗷叫着。

“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你们这些天杀的土匪,抢我妻儿杀我全家,留着我这个废人有什么用,我是不会为你们造出任何武器的,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玄机细看才发现,这人是个残废人。

他摔在地上的双腿全然暴露了出来,两条腿反着朝后面扭,应该是被人生生扭断没有接回去的。而且听这人的话,是会铸造武器而被留着命到现在。

玄机原本心里还有几分的戒备,听到此处的时候则全然消散了。

她走进去,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屋子里的确也到处是一些制造弓弩的图纸,足以证明这人刚才说的话应该不假。

最后玄机脚步停在这残废的男子身边,道:“别吵了,不想待着就滚,回头我让人放你下山。”

那男子震惊的看着玄机,一脸难以置信,“你不杀我?”

玄机连瞥都没瞥他一眼,只看了看这周围而后便退了出去。

及近门口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红衫的女子,素净干练,眉目带着杀意,一看就是个干练的。带着一帮小喽啰冲到门口,正好与玄机撞了个正着,那红衫女子忽然怔住了,咽了下口水竟呆呆的站在门口。

这来砸山门的女子,身骑着白马信步而来,在寨门前那自报家门的气势谁见了谁犯怵。况且玄机的战斗力如何,一瞬间就传遍整个寨子了。

这会撞了个正着,任凭红衫女子再凶,也是的不敢进来了。

玄机歪头看着她,挑了下下巴问她,“你又是几当家的?”这小破窄的山寨,幺蛾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多了。

那红衫女子再度咽了下口水,“五……五妹!”

“报上名来!”

红衫女子愣了下,“白,白花花!”

白花花!

玄机瞅了她一眼,这周身上下红彤彤一片,和名字不怎么对称。

白花花斜瞅了一眼玄机身后那个男子,瞠大了双眼,大吼了一句,“尤葫芦,你起来打她呀,瘫在那装什么死?”

白花花说着的时候,身后那个葫芦似的男子拼命的朝她挤眉弄眼,眼见悲惨人生装不下去了,他干脆抽出身边的一支强弩,作势要发射。

可还没等他的弩箭射出,玄机甚至连身都没转过去,将手中的刀背朝着那颗葫芦似的头拍去,“砰”的一声钝响,尤葫芦的半边脸被拍得几乎变形,趴倒在地上。

玄机往外走出去,白花花也不敢阻拦,只得进来扶起被刀背拍得变形的尤葫芦。

玄机走出了这外头,兀自站在那片空地上,清开嗓子道:“没死的,都出来,不然我真会叫你们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不管是那些躲在里面的,还是被打变形的,或者抱着书逃窜的……都纷纷蹑着步朝着这片空地围了过来。

唯有此刻,玄机最为瞩目。

玄机扫视了这周围的人一眼,目光逐渐冷淡下去,略微沉吟之后,声音低低的传来,“我不管你们之前欺男的也好,霸女的也罢,在这山上是几当家的,多能话事的多能打的。”

“从今往后在我这里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服从!”说着,她抬起拿刀的手,随后却重重的将手上的刀插在了地上面上。

刀口刺入那厚实的土地上,没入到了刀柄处,力道之强,看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同时,玄机目光停在那个抱着一堆书的书生身上,指了指他,道:“那个前朝探花,你出来!”

所谓前朝探花,也不知真假,但此人的确有些才识,是山上的军师人物,众人皆称他为“崔探花”!

此刻崔探花被玄机这一点名,整个人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书生祭旗,你要拿书生祭旗!”

这崔探花哭喊着不愿意过去,但身后却有人推搡着他往前走,直到末了,崔探花自己双腿打颤将自己一绊,又再度跌撞在地上,书散了一地。

书生在那哭号,“真想不到我书生薄弱也有饮血的一日,可恨天公不公,这辈子没能有命活着走出不荒山,再占鳌头!”

玄机听着这大老爷们却哭哭啼啼的,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书生,可会画画?”

玄机这话一问,崔探花自命不凡,一脸孤傲的看了她一眼,颇为悲壮的开口,“小生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自诩满腹经纶,生有鸿鹄之志……”

玄机看着这书生时不禁眯了下眼,心里的耐性也被这酸腐气息给磨没了,干脆一转身将插在土里的刀狠的一拔。

一个转身来,插在书生面前的地面上,书生吓得脸色惨白,抬起头来咬着唇,差点就哭出来了。

这女子,生得这么好皮囊,偏生这般凶狠,还冷冷的吼了他一句,“说人话!”

崔探花拼命的点着头,“会画,会画!”

“会画自然一切好说。”玄机唇边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她站了起来,迎上了这日头烈烈,心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刻在记忆中的女子,那个哭着让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并且回来救她的女子。

玄机喃喃的道:“那就……帮我画一个女子图像出来!”

说着,她抬起头看了看天上,日光的余晖有五彩,穿过这茫茫风沙映在玄机的眼帘里,心中始终浮现着那个女子的画面。

一定得找到她。

有风吹过,但见日影下,玄机站在了这片偌大的空地上,站在了这面与山巅齐平的旗杆边上。

从半空俯瞰而下,只见她正好在那面猎猎翻飞的旗帜下,只身于苍莽黄沙之间孑孑而立,玄机抬眼望去时。

只见云穹处,风卷大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