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途经情报站
第81章 途经情报站
全中大叔和王大勇从省城回来就直接回马甸子。在燕城码头他们也没有作停留，只到市郊衡马村卢恒轩那里拿了枪，并叫卢恒轩去燕城通知王明空、甘率军、丛政正速速回到马甸子来听用，就连夜狂奔马甸子而行。当夜无月无星，天上有一层层淡云，地下是一遍遍的稀黑。全中大叔和王大勇都是夜行眼，稀黑的路犹如白昼，走起来全不费神。这一路也不知走了多少回，路啊道啊山啊水啊都清清楚楚，越走越短越走越近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南屏镇。
南屏镇是燕城方向进入南屏山的第一个小镇，位于南鼎山山脚下，是进出南屏山的交通要道之一。镇中有**百户人家，靠做山里人和城里人的交往生意过活。这个镇也是一个交冲要道，山里人到城里来要从这儿经过，歇歇脚缓缓气顺带点山货再往城里走，城里人到山里去也要从这儿经过，喝喝酒吃吃饭补充点营养再往山里去。也有贪恋这小镇上的小景色的人，在这儿过上一日一晚的吃点土菜喝点土酒，留下个悠然的时光才慢慢而去。
全中大叔可没有这份悠然，他大脚大步地来到镇西头的南冠中药铺，伸手敲开了店家的门。店掌柜把全中大叔和王大勇让进屋里，第一句话就是：“王团长哪有这么早？”这人叫许至约，是一个红军老战士，原是全中大叔团里的班长。这药铺当然是党开的了。具体讲，它是党在南冠山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南冠林场开的。林场的掌门人原是全中大叔手下的连长樊向烈和连指导员贺晗。此时，樊向烈和贺晗正在店里。贺晗就在前铺，见是团长来了惊讶得很，立即打招呼：“是团长来了！”全中大叔说：“昨日从省城回来，连夜赶过来了。”贺晗忙向内喊：“向烈，向烈，团长来了，快准备早饭！”
樊向烈就立即从后院出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英俊女掌柜打扮。一见全中大叔就兴奋地说：“是团长来了，真想不到，搞突然袭击！”全中大叔说：“是路过，也是特地而来。”樊向烈说：“那肯定是有事了，是不是打日本鬼子？”樊向烈一副急匆匆想知道的样子。贺晗说：“团长远路而来，辛苦了，别急别的事，先留团长喝两杯。”樊向烈说：“这是必然，好久都没有陪团长喝酒了，这次一定要请团长喝酒了。”全中大叔说：“为什么？”樊向烈说：“为什么啊，为了出山打鬼子！”全中大叔说：“为了这个啊，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到南屏镇来了啊？”樊向烈说：“正是，我们到先后燕东县、东衡县、燕北县和燕城市走了一趟，侦探了鬼子的情况，回到这儿来等你请战呢！”
全中大叔说：“这很好，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呢？”樊向烈说：“猜的，鬼子来了，原先很多情报站都停用了，我也找不到你了，派人燕城去找你，说你生病了回到王家村去了，又到王家村去找你，又说你到马甸子去了，又到马甸子找到林狮子，才知你到省城去了，就在这儿等你了，我相信你一回来也会找我们的，在这儿找得快！”全中大叔说：“正是，我来这里就是叫许至约通知你到马甸子去开会呢。”樊向烈立即问：“开什么会？”全中大叔说：“当然是开打鬼子的会了。”樊向烈跳起来一拍大腿说：“好啊，终于可以大张旗鼓打鬼子了！”贺晗说：“真是好，正好今天请团长喝出征酒了！”
全中大叔说：“酒今天是不喝了，等一会到问鼎文墨店那儿吃碗馄饨就要急着赶回马甸子，现把好事先简单跟你们说说。”樊向烈就急不可待地问：“团长，有啥好事？”全中大叔说：“大好事，延安已批示我们成立抗日武功团，原先在国统区我党不能建立公开的军队，现在****撤退走了，日本军来了，我们就要建立我们的公开抗日队伍对日军开展武装斗争了。”樊向烈一听可高兴得跳起来了，说：“延安英明，延安英明，这下我可不当老板娘了！”原来樊向烈不光是南冠林场的场长，还是林场在各地为筹措费用建立的木材站、山货店、药材铺的总理，称为总老板娘呢。全中大叔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想当老板娘了，特地是来通知你们明日就去马甸子开会，商议建立抗日武功团的事。”
樊向烈立即问：“那我们连的人呢，去不去南屏山马甸子，我听说各地有许多抗日力量都都去了南屏山马甸子？”全中大叔说：“你问的好，我们分散在各地的抗日力量大都要集中起来和鬼子作战了，南屏山就是我们的主要根据地，马甸子就是我们主要根据地的核心，但你们连的人暂时不去马甸子，而是待你们去马甸子开会后再决定。”樊向烈说：“这下可对他们有所交待了，天天吵着要出山杀日本鬼子，嘴皮子都磨破了，也说服不了他们。”全中大叔说：“你是连长，又是个军阀连长，怎说服得了他们呢，你叫贺晗指导员去做思想工作嘛。”樊向烈说：“他去也没有用，那些老战士见日本人来了，眼睛都仇红了，吵着要出山打鬼子，没一个人的话听得进。”
原来樊向烈这一连兵原是她樊家兵，最早由樊向烈的哥哥樊祖烈带在樊云山上落草，后来樊祖烈被仇家打死了，樊向烈就继任了司令，投奔了中央红军成了老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红军长征后，樊家兵转战到了湘南，七零八落无落脚之地，全中大叔知道后就安插他们在南鼎山、南屏镇和南冠山等地潜伏。后来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后，国民党虽然停止剿共了，但对**仍旧给以种种限制，尤其是在国统区，不允许**的抗日队伍存在，所以樊家军仍旧在南鼎山、南屏镇、南冠山一带潜伏，以伐木种树、采药种药为生，后来又发展到从事木材药材和山货的贸易行业筹措经费，同时还勤武精枪，时刻准备参加抗日打鬼子。全中大叔当然理解这些老兵想打日本鬼子的心情。
贺晗问王团长：“那这些个药铺、木材站呢？”樊向烈抢着答：“关了算了，一心打鬼子！”全中大叔说：“不，不要关，抗日还是需要药品的，也需要经费，继续经营。”樊向烈说：“团长说了，那就不关。”许至约说：“我可不当这店掌柜了，我要上前线打鬼子！”樊向烈说：“不行，你还当这里的店掌柜，不，你当南屏镇药铺、木材站、山货行的总经理，为连队赚钱和搜集鬼子的情报。”许至约还不乐意，找全中大叔为他求情。全中大叔说：“搜集鬼子的情报不是打鬼子吗，从一个方面说，它比打鬼子更重要，并且樊连长还封你当了总经理呢！”许至约才点头接受了。
全中大叔和王大勇从南冠中药铺出来就去了镇正中的问鼎文墨店。问鼎文墨店是全中大叔建立在南屏镇的秘密地下情报站。店老板鲁问鼎是一个老资格的情报专家。早在大革命时期，鲁问鼎就做党的情报工作，为革命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敌特情报。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中，鲁问鼎受了伤，全中大叔就派人将他送到南屏庵来治伤。后来全中大叔在湘江战役后留在潇湘工作，鲁问鼎的伤也好了，全中大叔仍旧安排鲁问鼎做情报工作，并在南屏镇建立问鼎文墨店，让鲁问鼎以此作掩护专门负责燕城地区总的情报工作。
为什么燕城地区总的情报工作站安顿在南屏镇而不安顿在燕城里呢？这是因为在燕城里还有情报人员，另一原因就是党的革命力量当时大部分是在南屏山、南冠山、贺军山和大云山里，送起情报来要方便得多，另因为南屏镇是燕城入南屏山的交通要道，在这里收发情报有诸多的紧要和方便之处，所以就把鲁问鼎潜伏在南屏镇了。
鲁问鼎已经是一个很精干的情报专家了。他还写得一手好字，刻得一手好图章，绘得一手好图纸，对山水房屋碉堡炮楼街巷道路，经他画出来的图栩栩如生不差丝毫。全中大叔正是利用鲁问鼎的这些特长，要他开了一个文墨店，一是接洽东南西北的文人墨客，二可汇集四面八方的情报信息，三兼综绘城里山里的地理地图，以利有朝一日为革命事业所用。现在抗日的事业来了，鲁问鼎的情报地图就能发挥巨大作用了。这几年国共合作抗日了，这个情报站一直都在为党的抗日斗争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全中大叔来到问鼎文墨店门口，鲁问鼎正从店里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全中大叔，走过来热情地说：“贵客贵客，要些什么文宝，我这里有新到的高要端砚，那可是上上等之佳品噢。”隔壁就是一家美食店，叫南美饮食店，店桌都摆到街边上来了，有很多的客人在吃早点，店老板余富安也在旁边。余富安见鲁问鼎来了贵客，立即附上来说：“开门就见客，你今天又要发了。”鲁问鼎说：“哪有你的生意好啊，从早到晚收银不停。”余富安说：“都是些小钱碎银子，哪及得你，一进账就是斗金斗银。”鲁问鼎说：“托你的吉言，我不跟你说闲话了，我要陪客人进屋喝茶了。”余富安说：“喝完茶到我店里来就餐，有三十年雁峰老酒藏着呢。”鲁问鼎答应着：“好，好。”一边就把全中大叔和王大勇让进了屋。
一进屋鲁问鼎就请全中大叔上楼。屋子里摆满了字画的和文房四宝，几乎都挪不开脚步。全中大叔说：“你做生意倒发了财，字画是越来越多了。”鲁问鼎小声说：“团长取笑了，日本人都来过了，不多放些字画怕人生疑。”全中大叔也小声说：“那你可要多小心些了，日本特务可厉害了，一有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鲁问鼎说：“我现在小心极了，那次让白鬼子抓去吓出小心来了。”
鲁问鼎说的那次是在江西红色根据地，那时他在一个县里做情报工作因叛徒出卖被白匪兵抓住，白匪军对他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他坚贞不屈，白匪军决定枪毙他，但在刑场上被全中大叔救了出来。后来他总结他被白匪抓住是他不小心向叛徒说了真话的缘故。这以后他就不对任何人吐露真情了，即使是党内的人，他做什么工作为谁工作如何工作他都不会说。全中大叔相信他是一个非常合格非常出色的情报工作者，对党又非常的忠诚，就委任他为燕城地区情报总站的副站长。他也不负全中大叔所望，通过一年多的努力，就在燕城地区建立了纵横周密的情报网。
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楼上。楼上就宽松多了，壁间台上放了一些笔砚墨宝，墙壁上挂了一些名人字画，当中一张圆桌四张圆椅是供客人喝茶谈生意用的。全中大叔可不是来谈生意，他是来谈抗日大事大计的。全中大叔说：“日本人来了这许久了，我要你了解它们在燕城地区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弹药仓库粮食储存车船运输的情况，如何？”鲁问鼎说：“有些进展有些眉目了。”说着就走到墙角边，从一幅字画的后边拿出一幅画来，交给全中大叔说：“都在这里边了。”全中大叔接过画，卷了起来交给王大勇保存，王大勇立即把它插进内裤里。
全中大叔说：“我们马上要在燕城地区开展对日军的武装打击，军事情报最为重要，你要尽量收集日军在各城镇的兵力和部署，为我们消灭他们提供决策参考和实战指导。”鲁问鼎说：“我知道了。”全中大叔说：“情报再不要送到原处了，改送到马甸子卜真强那里，我们很快就会在马甸子建立起抗日武装来，南屏山是我们的第一根据地，马甸子就是根据地的核心了。”鲁问鼎说：“我真羡慕马甸子了，我可不可以回到马甸子去工作？”全中大叔说：“你在这儿都有好多年了，换了别人一下子难以顺手，你就还在这里工作吧，待燕城收复了你才走。”鲁问鼎说：“那我就快快等着这一天了。”
全中大叔也没有时间在这儿多呆，事情交待完了就要走。鲁问鼎留他到隔壁南美酒店去喝老酒，全中大叔说：“等下次吧。”说完就和王大勇快步走了。
全中大叔和王大勇从省城回来就直接回马甸子。在燕城码头他们也没有作停留，只到市郊衡马村卢恒轩那里拿了枪，并叫卢恒轩去燕城通知王明空、甘率军、丛政正速速回到马甸子来听用，就连夜狂奔马甸子而行。当夜无月无星，天上有一层层淡云，地下是一遍遍的稀黑。全中大叔和王大勇都是夜行眼，稀黑的路犹如白昼，走起来全不费神。这一路也不知走了多少回，路啊道啊山啊水啊都清清楚楚，越走越短越走越近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南屏镇。
南屏镇是燕城方向进入南屏山的第一个小镇，位于南鼎山山脚下，是进出南屏山的交通要道之一。镇中有**百户人家，靠做山里人和城里人的交往生意过活。这个镇也是一个交冲要道，山里人到城里来要从这儿经过，歇歇脚缓缓气顺带点山货再往城里走，城里人到山里去也要从这儿经过，喝喝酒吃吃饭补充点营养再往山里去。也有贪恋这小镇上的小景色的人，在这儿过上一日一晚的吃点土菜喝点土酒，留下个悠然的时光才慢慢而去。
全中大叔可没有这份悠然，他大脚大步地来到镇西头的南冠中药铺，伸手敲开了店家的门。店掌柜把全中大叔和王大勇让进屋里，第一句话就是：“王团长哪有这么早？”这人叫许至约，是一个红军老战士，原是全中大叔团里的班长。这药铺当然是党开的了。具体讲，它是党在南冠山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南冠林场开的。林场的掌门人原是全中大叔手下的连长樊向烈和连指导员贺晗。此时，樊向烈和贺晗正在店里。贺晗就在前铺，见是团长来了惊讶得很，立即打招呼：“是团长来了！”全中大叔说：“昨日从省城回来，连夜赶过来了。”贺晗忙向内喊：“向烈，向烈，团长来了，快准备早饭！”
樊向烈就立即从后院出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英俊女掌柜打扮。一见全中大叔就兴奋地说：“是团长来了，真想不到，搞突然袭击！”全中大叔说：“是路过，也是特地而来。”樊向烈说：“那肯定是有事了，是不是打日本鬼子？”樊向烈一副急匆匆想知道的样子。贺晗说：“团长远路而来，辛苦了，别急别的事，先留团长喝两杯。”樊向烈说：“这是必然，好久都没有陪团长喝酒了，这次一定要请团长喝酒了。”全中大叔说：“为什么？”樊向烈说：“为什么啊，为了出山打鬼子！”全中大叔说：“为了这个啊，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到南屏镇来了啊？”樊向烈说：“正是，我们到先后燕东县、东衡县、燕北县和燕城市走了一趟，侦探了鬼子的情况，回到这儿来等你请战呢！”
全中大叔说：“这很好，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呢？”樊向烈说：“猜的，鬼子来了，原先很多情报站都停用了，我也找不到你了，派人燕城去找你，说你生病了回到王家村去了，又到王家村去找你，又说你到马甸子去了，又到马甸子找到林狮子，才知你到省城去了，就在这儿等你了，我相信你一回来也会找我们的，在这儿找得快！”全中大叔说：“正是，我来这里就是叫许至约通知你到马甸子去开会呢。”樊向烈立即问：“开什么会？”全中大叔说：“当然是开打鬼子的会了。”樊向烈跳起来一拍大腿说：“好啊，终于可以大张旗鼓打鬼子了！”贺晗说：“真是好，正好今天请团长喝出征酒了！”
全中大叔说：“酒今天是不喝了，等一会到问鼎文墨店那儿吃碗馄饨就要急着赶回马甸子，现把好事先简单跟你们说说。”樊向烈就急不可待地问：“团长，有啥好事？”全中大叔说：“大好事，延安已批示我们成立抗日武功团，原先在国统区我党不能建立公开的军队，现在****撤退走了，日本军来了，我们就要建立我们的公开抗日队伍对日军开展武装斗争了。”樊向烈一听可高兴得跳起来了，说：“延安英明，延安英明，这下我可不当老板娘了！”原来樊向烈不光是南冠林场的场长，还是林场在各地为筹措费用建立的木材站、山货店、药材铺的总理，称为总老板娘呢。全中大叔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想当老板娘了，特地是来通知你们明日就去马甸子开会，商议建立抗日武功团的事。”
樊向烈立即问：“那我们连的人呢，去不去南屏山马甸子，我听说各地有许多抗日力量都都去了南屏山马甸子？”全中大叔说：“你问的好，我们分散在各地的抗日力量大都要集中起来和鬼子作战了，南屏山就是我们的主要根据地，马甸子就是我们主要根据地的核心，但你们连的人暂时不去马甸子，而是待你们去马甸子开会后再决定。”樊向烈说：“这下可对他们有所交待了，天天吵着要出山杀日本鬼子，嘴皮子都磨破了，也说服不了他们。”全中大叔说：“你是连长，又是个军阀连长，怎说服得了他们呢，你叫贺晗指导员去做思想工作嘛。”樊向烈说：“他去也没有用，那些老战士见日本人来了，眼睛都仇红了，吵着要出山打鬼子，没一个人的话听得进。”
原来樊向烈这一连兵原是她樊家兵，最早由樊向烈的哥哥樊祖烈带在樊云山上落草，后来樊祖烈被仇家打死了，樊向烈就继任了司令，投奔了中央红军成了老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红军长征后，樊家兵转战到了湘南，七零八落无落脚之地，全中大叔知道后就安插他们在南鼎山、南屏镇和南冠山等地潜伏。后来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后，国民党虽然停止剿共了，但对**仍旧给以种种限制，尤其是在国统区，不允许**的抗日队伍存在，所以樊家军仍旧在南鼎山、南屏镇、南冠山一带潜伏，以伐木种树、采药种药为生，后来又发展到从事木材药材和山货的贸易行业筹措经费，同时还勤武精枪，时刻准备参加抗日打鬼子。全中大叔当然理解这些老兵想打日本鬼子的心情。
贺晗问王团长：“那这些个药铺、木材站呢？”樊向烈抢着答：“关了算了，一心打鬼子！”全中大叔说：“不，不要关，抗日还是需要药品的，也需要经费，继续经营。”樊向烈说：“团长说了，那就不关。”许至约说：“我可不当这店掌柜了，我要上前线打鬼子！”樊向烈说：“不行，你还当这里的店掌柜，不，你当南屏镇药铺、木材站、山货行的总经理，为连队赚钱和搜集鬼子的情报。”许至约还不乐意，找全中大叔为他求情。全中大叔说：“搜集鬼子的情报不是打鬼子吗，从一个方面说，它比打鬼子更重要，并且樊连长还封你当了总经理呢！”许至约才点头接受了。
全中大叔和王大勇从南冠中药铺出来就去了镇正中的问鼎文墨店。问鼎文墨店是全中大叔建立在南屏镇的秘密地下情报站。店老板鲁问鼎是一个老资格的情报专家。早在大革命时期，鲁问鼎就做党的情报工作，为革命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敌特情报。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中，鲁问鼎受了伤，全中大叔就派人将他送到南屏庵来治伤。后来全中大叔在湘江战役后留在潇湘工作，鲁问鼎的伤也好了，全中大叔仍旧安排鲁问鼎做情报工作，并在南屏镇建立问鼎文墨店，让鲁问鼎以此作掩护专门负责燕城地区总的情报工作。
为什么燕城地区总的情报工作站安顿在南屏镇而不安顿在燕城里呢？这是因为在燕城里还有情报人员，另一原因就是党的革命力量当时大部分是在南屏山、南冠山、贺军山和大云山里，送起情报来要方便得多，另因为南屏镇是燕城入南屏山的交通要道，在这里收发情报有诸多的紧要和方便之处，所以就把鲁问鼎潜伏在南屏镇了。
鲁问鼎已经是一个很精干的情报专家了。他还写得一手好字，刻得一手好图章，绘得一手好图纸，对山水房屋碉堡炮楼街巷道路，经他画出来的图栩栩如生不差丝毫。全中大叔正是利用鲁问鼎的这些特长，要他开了一个文墨店，一是接洽东南西北的文人墨客，二可汇集四面八方的情报信息，三兼综绘城里山里的地理地图，以利有朝一日为革命事业所用。现在抗日的事业来了，鲁问鼎的情报地图就能发挥巨大作用了。这几年国共合作抗日了，这个情报站一直都在为党的抗日斗争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全中大叔来到问鼎文墨店门口，鲁问鼎正从店里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全中大叔，走过来热情地说：“贵客贵客，要些什么文宝，我这里有新到的高要端砚，那可是上上等之佳品噢。”隔壁就是一家美食店，叫南美饮食店，店桌都摆到街边上来了，有很多的客人在吃早点，店老板余富安也在旁边。余富安见鲁问鼎来了贵客，立即附上来说：“开门就见客，你今天又要发了。”鲁问鼎说：“哪有你的生意好啊，从早到晚收银不停。”余富安说：“都是些小钱碎银子，哪及得你，一进账就是斗金斗银。”鲁问鼎说：“托你的吉言，我不跟你说闲话了，我要陪客人进屋喝茶了。”余富安说：“喝完茶到我店里来就餐，有三十年雁峰老酒藏着呢。”鲁问鼎答应着：“好，好。”一边就把全中大叔和王大勇让进了屋。
一进屋鲁问鼎就请全中大叔上楼。屋子里摆满了字画的和文房四宝，几乎都挪不开脚步。全中大叔说：“你做生意倒发了财，字画是越来越多了。”鲁问鼎小声说：“团长取笑了，日本人都来过了，不多放些字画怕人生疑。”全中大叔也小声说：“那你可要多小心些了，日本特务可厉害了，一有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鲁问鼎说：“我现在小心极了，那次让白鬼子抓去吓出小心来了。”
鲁问鼎说的那次是在江西红色根据地，那时他在一个县里做情报工作因叛徒出卖被白匪兵抓住，白匪军对他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他坚贞不屈，白匪军决定枪毙他，但在刑场上被全中大叔救了出来。后来他总结他被白匪抓住是他不小心向叛徒说了真话的缘故。这以后他就不对任何人吐露真情了，即使是党内的人，他做什么工作为谁工作如何工作他都不会说。全中大叔相信他是一个非常合格非常出色的情报工作者，对党又非常的忠诚，就委任他为燕城地区情报总站的副站长。他也不负全中大叔所望，通过一年多的努力，就在燕城地区建立了纵横周密的情报网。
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楼上。楼上就宽松多了，壁间台上放了一些笔砚墨宝，墙壁上挂了一些名人字画，当中一张圆桌四张圆椅是供客人喝茶谈生意用的。全中大叔可不是来谈生意，他是来谈抗日大事大计的。全中大叔说：“日本人来了这许久了，我要你了解它们在燕城地区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弹药仓库粮食储存车船运输的情况，如何？”鲁问鼎说：“有些进展有些眉目了。”说着就走到墙角边，从一幅字画的后边拿出一幅画来，交给全中大叔说：“都在这里边了。”全中大叔接过画，卷了起来交给王大勇保存，王大勇立即把它插进内裤里。
全中大叔说：“我们马上要在燕城地区开展对日军的武装打击，军事情报最为重要，你要尽量收集日军在各城镇的兵力和部署，为我们消灭他们提供决策参考和实战指导。”鲁问鼎说：“我知道了。”全中大叔说：“情报再不要送到原处了，改送到马甸子卜真强那里，我们很快就会在马甸子建立起抗日武装来，南屏山是我们的第一根据地，马甸子就是根据地的核心了。”鲁问鼎说：“我真羡慕马甸子了，我可不可以回到马甸子去工作？”全中大叔说：“你在这儿都有好多年了，换了别人一下子难以顺手，你就还在这里工作吧，待燕城收复了你才走。”鲁问鼎说：“那我就快快等着这一天了。”
全中大叔也没有时间在这儿多呆，事情交待完了就要走。鲁问鼎留他到隔壁南美酒店去喝老酒，全中大叔说：“等下次吧。”说完就和王大勇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