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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偷天换日(2 / 2)

“我们就留在这里?”

“相信我,不会有事。”

夜幕降临,楚天涯换上了皂衣公服,准备去牢城换班。白诩二人在他离家后不久,也拿着那一大包军服等物,在夜色之中悄然离去。

刚到牢城,江老三就急冲冲的上前来对楚天涯道:“太保,今天牢城里出事了!”

“什么事?”楚天涯问道。

江老三一惊一乍的道:“那薛玉也不知犯了什么失心疯,一大早的就开始大声叫骂不止,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坐镇太原的广阳郡王、童太师呀!我等好不容易将他的臭嘴堵上。不成想,下午突然来了几名胜捷军的军爷,指名道姓要见薛玉。哎哟我的娘亲啊,不见还好,一见坏事了!”

楚天涯不由得心头一紧,“坏什么事了?”

“那些个军爷岂是好脾气?他们也偏就没事找事,扯掉了薛玉的口封,让他骂。薛玉可是个天生的贱骨头、犟脾气,当着胜捷军军爷的面,就怒骂童太师!”江老三说道,“可把那几个军爷给恼得――把薛玉好一顿毒打!薛玉也就真是条铁汉子,打得越狠、骂得越凶!到最后打得累了,那几位军爷反而没了脾气,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楚天涯这才吁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一怒之下拔刀杀了薛玉!……不过,他们应该是不会这样做的。越是大官,越怕在外面落下把柄口实。为了区区一个人犯,还不值得童贯亲自派人下手。这也正在我预料之中……只是难为了薛玉,受了这一顿皮肉之苦!

江老三四下觑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直抹冷汗,低声道:“太保,你看这薛玉都惊动了童太师,要不咱们……”

“你想干什么?”楚天涯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神态,不由得心中乐了,心说难道你小子也想做了薛玉,再去向童贯邀功请赏?

“不如,咱们做一场‘夜脍’,提他头胪去向童太师请赏啊?”江老三挤眉弄眼的道。

靠!

楚天涯就在心里开骂了:你小子,真坏!比我还坏!

“行不行得通啊,太保?”

“蠢货!”楚天涯咬牙低骂,“还提他的头去请赏,你这不是拿盆脏水往童太师身上泼吗?”

“啊?……小人蠢笨,还请太保指点?”江老三急道。

楚天涯咧嘴而笑,满脸都是邪恶贪婪的神情,说道:“晚上再说,你急个鸟?”

“是,是是是!”江老三喜不自胜――‘夜脍’即是收了黑钱帮人在牢里杀人灭口,这样的大活儿要上面有人带头,才好办事嘛!

楚天涯也在心里冷笑:江老三啊江老三,可是你贪得无厌、心黑歹毒自己找上门来的。童贯和马扩找我顶黑锅,你却主动献身了;万一到时候有了麻烦,你可别怨我!

不久,楚天涯佯装离开了牢城一趟,对江老三称说是去准备‘夜脍’的材料。少时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壶酒,便给了江老三。

“和牢饭一起拿进去给薛玉吃喝――那厮是个酒鬼,定不生疑!”

“是,小人马上去办。”

可见江老三是做惯了这样的行当,没一会儿就出来交差了,“太保,一切顺利!那薛玉就跟饿鬼投胎似的,吃光了饭菜也喝光了酒!”

楚天涯故意道:“他就没问,凭什么给他酒喝?”

江老三一怔,“一介贼囚有得吃就不错了,他哪里还敢罗唣?”

楚天涯暗自好笑:将来你要是死了,就是活活笨死的!

既然已经喂下了毒酒,二人便小心留意薛玉的动静。过了不久,牢里的薛玉突然大叫怒骂了几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探个虚实。”楚天涯吩咐完了,自己打开铁门进去。江老三哪里敢不听楚天涯的命令,便留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把风。

进了牢里,楚天涯也没有点亮火把,而是急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东西,将薛玉脸上一顿涂抹比划,好歹画出了一副“中毒身亡”的惨状。

“薛玉,现在我就将你弄出去。记住,一路上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不让你出声,你切不可声张!”楚天涯在假死的薛玉耳边说道。

薛玉轻轻的点头。

楚天涯这才走到门口对江老三一招呼。江老三急忙闪了进来,二人就将薛玉的尸体用牢房里的破蔑席一卷一捆,抬起就走。

牢里有人犯早被惊醒,却是没有一个人声张叫喊,想必他们也是见多了牢里的这种勾当,孰视无睹冷漠到底了。

二人就抬着薛玉的“尸体”径直出了后门,早有一辆铺满茅草的板车在这里候着。江老三一看是两个胜捷军的军士,顿时惊怕,低声道:“太保,是、是……!”

“闭嘴!你什么也没有看到!”楚天涯厉声一唬,正色道,“你快回去清理一下牢房。记住,此事休得走露半点风声。否则非但是赚不到半文赏赐,小命都要搭了进去!”

“啊!……是、是!”江老三吓得浑身直抖,慌忙就跑回了营牢收拾残局去了。

白诩和白衣女子化妆成了军士,戴着宽大的范阳毡帽遮住头脸,为免露馅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待江老三走后,楚天涯便和他们二人赶紧用茅草将薛玉的尸体盖起来,然后拖起板车出城。

路上也曾遇到了巡更的巡捕衙役,但见是胜捷军在办事,他们全都绕道而行无一人敢上前来过问。到了太原府大城门门口,楚天涯凭着马扩给的铁牌令,叫开城门畅行无阻直接出了太原城。

一路上,楚天涯的神经都高度紧张,全神贯注,大有一点前世出外勤抓捕凶犯时的感觉。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职业经历,因此他表现得十分泰然冷静,并无半分慌乱。这让白诩二人都暗暗称奇――因为他们自己的手心,都在一直冒冷汗。

直到走到了汾水河边,楚天涯才叫停。

“好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天快亮了,我还要回去交差。”楚天涯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薛玉,你可以起来了!”

藏身草堆里的薛玉宛如狸猫一般从板车上一跃而起,凌空一个潇洒利落的翻身落到楚天涯面前,单膝跪下抱拳就拜,“义士救命大恩,薛某永生不忘!”

白诩到这时才终于安下心来,他摘下了头顶的范阳毡帽当成扇子来摇,笑呵呵的道:“好一出‘偷天换日’的绝世妙计啊,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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