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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过招(2 / 2)

反正有姬亓玉这么个洁癖重症人在,靖王府上上下下就连大门口那两扇大门每天都要擦得锃亮,马房里养马的马圈都要带着香气,不管何时何地靖王府牵出去的每一匹拉车的马都要保持干净整洁的姿态!

逗玩猴子,徽瑜的心情比方才更加放松了,知道女儿坐不住,就让人带着她去园子里玩。等到打发女儿走了,这才看着姬亓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阚志义年前还能回得来吗?”徽瑜倒是没觉得阚志义会丢掉性命这样严重,毕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对面的姬亓玉早就坐不住了,毕竟他的身上带着账册呢,这可真是要命的东西。

成亲这么久,两人之间的默契让姬亓玉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比如现在徽瑜开口不是问阚志义的安全,而是问他年前能不能回来。想到这里嘴角就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幽光,“能,不过可能要拖延几日,绕个路。”

徽瑜托着下巴看着姬亓玉,那两弯乌溜溜的眼睛就有了微笑的弧度,“看来阚志义不负你重托,虽然遇到了危险还是躲开了。”

“嗯,这次也挺凶险,蒋青带来的消息是他从原定路线消失,既然没有出现在原定路线肯定是出事了。后半夜又接到消息阚志义已经转路,危险还是有,不过想来他能应付。”

姬亓玉的声音虽然听着淡淡的,但是徽瑜从他略显紧绷的声线中,还是听出了几分恼火。现在京都到底是个什么形势,不要说徽瑜自己,就是姬亓玉只怕也不能拍着胸口说看的一清二楚。正因为皇帝态度不明,所以连带着朝堂上也分化成数派人马,姬亓玉一直秉着做人低调,做事高调,连带着他们家大郡主也深得其父精髓,潜移默化之下,小娃儿无知的举动也为这复杂的局势平添几分迷雾。

“当初你选定阚志义,只怕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海运的事情了然于胸,连这份面对危险的应变能力也预料在内的。”徽瑜知道姬亓玉做事素来是极其周全,不过现在想想更觉他行事的深不可测。

姬亓玉只是一笑并未答话,不过看他神情,也知道徽瑜猜对了。

“阚志义回不来,账册回不来,只怕我哥那边压力就更大了。”徽瑜长叹一声,董允骥回京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眼睛看着,现在他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肯定是压力倍增。不过这样也好,只有从不断的磨练中,才能坚其心志。将来董允骥是她跟孩子们的强大的靠山,是董家二房兴盛的希望,所以只有他变得更强大,董家二房就不再是依附长房而生存的存在。

姬亓玉知道徽瑜担心,就道:“没关系,这点事情都扛不住,当初也就不会去江苏了,对你哥要有信心。”

徽瑜是有信心,她的信心其实更多的建立在此时此刻姬亓玉还能如此淡定的神色上。

他不慌,她就稳得住。

阚志义失踪的事情,姬亓玉在徽瑜面前表现得很淡定,其实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真实的境遇要糟糕的很多,此时瞧着徽瑜已经全然信了他的话,姬亓玉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去前院看看,大家都还在等着我商议事情,你多休息,午间我不会来用饭了,让昭姐儿跟小小陪你。”

越近年关,姬亓玉管辖的内廷府那边简直就能忙得跟陀螺一样,所以徽瑜丝毫没有怀疑,就挥挥手道:“你赶紧去忙吧,不用总把我当成纸人般的护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好像姬亓玉总担心她抗压能力不够坚强。

起身汲上鞋,姬亓玉披上玄色出锋大氅,低头在徽瑜额头上轻吻一下,“晚上回来陪你。”

不知何时,好似姬亓玉总愿意弯下腰来吻她的额头,徽瑜微笑着送他离开。婚前太多的惊心动魄,如今婚后两人相守的平淡如水反而更能让她觉得安心。也许外面的世界正在风雨飘摇,强风骤雨,可是在他的庇护下,他们这个家还一如既往的温馨安逸幸福快乐。

书房。

此时书房里围坐的人瞧着靖王大步走进来,几乎是立刻都起身,姬亓玉挥挥手,“诸位都坐,无须多礼。”

蒋青、章敞、郭令华、高勇毅、左温书、韦力言、董允诚、董允骥、丁泰平等一众人齐齐坐下,若是徽瑜看到这一幕,只怕倒要惊呆了下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最近在京都靖王的直系人马,左温书本应该在山东,但是接到信后是连夜悄悄赶来,因为阚志义出事的地界就在山东。

“这件事情都是属下部署不当,才会被敌人有隙可钻,现在还不知道阚志义是死是活,请王爷责罚。”姬亓玉对左温书有知遇救命之恩,所以对待靖王格外的尊崇,此时是真心在请罪。

“文成莫要自责,你纵然有些责任在身,但是事后也已经极力补救。敌人早就在暗中部署好一切,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件事情意外更多一些。”姬亓玉温和的对着左温书讲道,然后又看着大家,“阚志义一日不回京,咱们就不能动,现在局势紧迫,宁王一系步步紧逼,所一定要想个周全之法先拖上一拖。本王相信,阚志义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是爬也会回京给本王一个交代的。”

众人都没想到靖王居然会对一个商人有这样的信任之心,但是这样的信任反而更让他们觉得心安。

董允诚比在座的众人都要了解阚志义这个人,毕竟他是徽瑜铺子的管事,他当初也是费过心思调查过,此时就点头讲道:“王爷所言不差,阚志义虽为一介商人,却实属算得上是大智大勇至诚之辈。只是现在阚志义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左大人虽然已经发动人手在山东界内寻找,可是左大人毕竟只是管着山东盐道,山东知府窦康文却是宁王一系,有他在,阚志义就算是在山东也必然不敢轻易露面。”

“董大人所言不差,属下也觉得那窦康文肯定会盯着左大人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阚志义反而更加的危险。所以阚志义不露面跟左大人联系反而是明哲保身之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章敞出言附和。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左大人回山东,故意做出一些事情让窦康文不停地去转圈,转移他的视线,可能会给阚志义制造更多的机会回京。”董允骥此时开口,看着左温书问道:“不知道左大人可否觉得这事儿为难?”

左温书行事素来谨慎,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讲道:“若我行事前后矛盾,那窦康文老歼巨猾可能会看出破绽。不过董大人此议如是能好好筹谋,想来也能行得通。”

说到底还是要打一场心理战,董允骥倒不觉得左温书驳了他的话为不敬,毕竟现在靖王的直系人马中,董允骥年纪不大但是官职不低,资历虽不够但是职位够高,若是换做那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此时怕是已经翻脸了。然则,董允骥反而点头认为左温书这话有道理,“左大人言之有理,要想让窦康文入彀,是要想个周全之计。”

众人议论纷纷,纷纷出言,姬亓玉一直在静心聆听,最后才说道:“文成要立刻回山东,然后用盐务上的琐事绊住窦康文,这样一来素来多疑的窦康文反而会认为咱们无计可施,只能拖一日算一日。蒋青立刻带一队人马暗中顺着山东跟河南边界一路寻找过去,高勇毅带人从河北跟山东的边界找过去,山东既然非安全之地,阚志义定会从河南或者河北绕道回京,只要他活着。”

边关的马场卖掉之后,高勇毅就跟着靖王回了靖王府,此时也算是第一次领了正经差事,心里还是很激动的,跟蒋青两人立刻起身领命。

“文选司那边,恒臣可有什么发现?”

章敞立刻就说道:“任期将满的官员名单早已经出来,宁王一系名单我也已经拿到手,敬听王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