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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西灵(2 / 2)


她对四皇子实在没太多印象,上辈子四皇子去世的时候,自己大约还是有些难过的,那时容景谦表现的很悲伤吗?不对,容景谦那时候应该在外打仗呢……后来他回京,似乎也只光顾着找自己麻烦了,根本没理会四皇子死去的事情嘛,现在装的兄友弟恭的,虚伪。

容景思嗯了一声,没再纠结此事,容景睿又道:“常曦面色怎么这么差?是否受了惊吓,又寒气入体?”

容常曦一愣,没料到容景睿一眼就看出自己病症所在,连把脉都不必,容景思也有些惊讶:“景睿的医术越发精进了。”

容景睿苦笑:“久病成医罢了……咳,常曦这样,最好别去西灵山,否则舟车劳顿……”

容常曦一个激灵,大声道:“不行!我一定要去!”

容景睿虽然几乎与世隔绝,却也是晓得这个妹妹是多胡闹的,容景思也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容景睿温和地道:“我那有我自己制的药丸,常曦你可带着。虽不能药到病除,却能稳定病情,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可以好好休息,不会不舒服。我之前自己用过,十分有效。”

“多谢四皇兄。”容常曦道。

“不必谢我,待景谦送我回殿,我便将药丸交予他,反正这回去西灵山,是你们两人一道去。”

容常曦看向容景谦,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错,容景谦看起来并不在意容常曦被自己害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容常曦顿时有点来火,道:“给他?我怕他会换成别的东西!”

容景睿微讶:“常曦,景谦十分和善,怎会——”

“——那药丸我交给随行太医便是,太医验了没问题,再给皇姐服用。”

他也不为自己辩解,直接提出解决方案。

容景睿似是真的不知道容景谦和容常曦那些恩恩怨怨,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似的,恨为难地低下头:“好……”

容常曦对这个早逝的四皇兄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甚至颇为同情,可这么一来,倒像是容常曦在欺负他们两个一般,故而不由得有些烦躁,觉得容景谦真是讨厌鬼,轻轻拍了拍容景思的肩膀:“三皇兄,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容景思点点头,背着她回了昭阳宫,又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她一定离容景谦远一些,不要擅自行动——容常曦病成这样,还坚持要去西灵山,容景思怎么也看出了不对劲。

他说自己目前看来,容景谦并不打算要真的害容常曦,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他们从西灵山回来,自己已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让容景谦暂时离宫。

容常曦敷衍地应着,心说容景谦根本就是打不死的虫,暂时离宫又怎样,再回来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就跟上一世一般。

第二日,容常曦让尤笑给自己在脸上扑了脂粉,让脸色看起来好一些,又强忍着要咳嗽的想法,勉强糊弄过了皇帝,实则皇帝也早知晓容常曦染了风寒,但见她症状不重,又实在想去,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只眼,否则被她一闹,耽误了春祭才让人头痛。

出发前随行的吴太医找到容常曦,将一个瓷瓶递给容常曦,说是四皇子交付她的安神丸,自己已反复检验,没有任何问题,且确实有稳定病情,助眠的效果——这一路颠簸,睡过去总好过熬过去,容常曦其实也并不觉得容景谦会胆大包天到换药谋害自己,当时那么说,只不过是心里头憋着气,听吴太医这么说,便立刻接了过来。

容常曦才上马车,服了粒药丸,外边便传来一点喧闹声,她厌烦地掀帘一看,却见是一小队人走了过来,为首那人器宇轩昂,留着长须,是中极殿大学士华诚笔,他身后跟着一个永远一袭白衣的男儿,却正是容常曦朝思暮想的华君远。

十一岁的华君远,上辈子容常曦是不曾见过的,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他这时候个子不如后来那般高,眉目帅气之余,有些稚嫩,却已是身姿清朗,如一株蓄势待发的苗儿,很快就要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杨树。

华诚笔带着华君远向皇上行礼,父子两人看起来都极有气度。

华诚笔,容常曦是知道一些的,他昔年刚正不阿,遭人排挤,一介文官,竟被赶去了青州,那时边塞动荡远胜如今,青州更不似如今繁华,与大同宣府之间,只有一个易守难攻的天险蓝山口,但仍有小股不怕死的胡达强盗一路来到青州劫掠,青州乃是极其荒凉之地,华诚笔却是熬出了头,一路升迁,最终回京,深得皇上重用。

华君远正是华诚笔在青州时所得的孩子,故而名叫华君远,是华诚笔当时感慨自己离君上甚远,满腔抱负无处抒发。

皇上大约是说了什么,华君远笑着答了几句,便要往后走,容常曦的目光痴痴地追随着,却见容景谦忽从不远处的马车里探了个脑袋出来,道:“华公子可与我同乘。”

容常曦:“……”

华君远也很惊讶一般,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与皇帝,皇帝颔首,华君远便拱拱手,上了这个全然不熟悉的七皇子的马车。

帘幕放下,马车里的一切便都看不见了。

容常曦抚着胸口,气的几乎要吐血,加之那药丸的药效似乎要发作了,她脑袋晕乎乎的:“尤笑!那是谁?他们怎么会来?”

尤笑坐在容常曦身边替她揉着脑袋:“回殿下,那似乎是华大学士和华二公子,要一道去西灵山呢。”

容常曦又是开心,又是迷茫:“怎么会?”

尤笑以为她不开心了,小心道:“二皇子忽然被罚,想来皇上觉得换其他皇子也不适合,恰好华大人本就要随圣驾去西灵山,皇上便让华大人带华公子来。可惜华大公子身子不适,在家调养着,便将二公子带来了。”

容常曦说:“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实际上,若来的是其他人,这样的事情若说与容常曦听,她只会皱眉说这点事也要告诉本宫?

尤笑很习惯容常曦的喜怒无常,只道:“若殿下不喜欢……”

后头的话,容常曦就听不真切了,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心说,不喜欢?

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呢!她喜欢,且欢喜的要命!

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