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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天扩是什么?


喂了几口,流出来一些。能喂进去的根本没多少,可就这样娘俩每天也要重复好几次,总觉得自己熬出来的东西比营养液要好一些,哪怕喂进去的有限也比没有强。

陈天让大宝跟着王馨出去溜达一圈,孩子还小,总困在医院里也不合适。

“孩子他爸,你差不多就得了,睡够了就起来吧。”她摸摸他的脸,都瘦成皮包骨了,头发都长出一些细碎的小头茬了,人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坐在他床边,拉着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起了家常。

她总有种感觉,她说的话他都能听到,就想说给他听。

“我把程杰给开了,那个人太横,我管不了。其实你要在根本不会闹成这样吧,你说我不适合干这行,我也看出来了,这才几天我就觉得自己心怎么这么累,不过还好,总算是过了第一轮的竞标,后天咱就要杀入复选了,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去找了李文砚了。。。。。。”

陈天叹了口气,“你要醒着知道肯定又该小心眼了吧,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其实他爸,我突然觉得,你可能是对的。”

之前一直觉得是于鹏想太多了瞎吃飞醋,可这次李文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陈天总觉得从他眼神里好像明白点什么,又不太愿意知道。她一直低调,从没想过会有人默默的喜欢她,如果早知道,她还会去求他么?

会吧。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多绝情残忍的一个女人,只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宁愿利用别人的感情。

“他爸,你说感情这事多奇怪啊,我怎么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呢?你有啥好的让我两辈子都搁你这棵歪脖树上吊着?”捏了捏他陷进去的脸,暖风吹拂窗帘。她好像听到他得意的笑,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向上扬。

“你都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我,就你培养出来的那堆精英,一个个事事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地里都说我改朝篡位。牝鸡司晨,你说这种歪词他们是咋想出来的?就你这破公司有啥好篡的,一天到晚闹挺死了。赚的钱多有啥用,咱家那么多钱我都愁花不完!还是我自己的天天好,餐饮就没你们那么多事,可惜我现在也顾不上我的店了,不知道等你好了之后我的天天还能不能保住行业老大的地位啊,昨天老姨过来说店里暂时还不错,你赶紧起来弄你那个破公司去,我还得盯我自己那摊呢。”

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手掐着床单,语带哽咽。“你就忍心看着我这么累么,你心怎么就这么狠?我知道这么多年你累了,想睡会,可这都多久了,你也该醒了吧?你知道我现在每天自己找衣服多痛苦吗?每天装的跟没事人似的跟你们公司那群人精斗法。别人看我都带着可怜,我非的活的硬气,像是你在一样,装的跟个贵妇似的!我去它的精英贵妇,我就想当你一个人的小媳妇。强加给我那么多身份做什么!还有,你答应过我给洗头发的,你看我现在肚子这么大,根本没法自己洗头!还有下个月我要自考最后一科,你答应过我给我助阵的,你倒是起来啊!于鹏你个瘪犊子,全世界最自私的人就是你!你把我宠上天之后又让我自己学着坚强,我告诉,我学不会!我站在云端冷的难受,你赶紧回来!”

从来不给外人看的眼泪尽情流过,这些天压抑的情绪总算崩溃。

“我知道我让你累了,那等你醒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伺候我了行不?我给你洗头,我给你配衣服,我给你炖骨头汤不加菠菜,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醒醒行不?鹏哥,你醒醒啊——”

趴在他身上痛哭失声,她知道自己废物,离开人家就活不了,可如果当废物能唤醒他,那就让她当一辈子废物吧。

哭了有一会,情绪发泄出去了。她擦了擦眼泪,简单的洗了把脸,大宝一会该回来了,还有铁蛋差不多也该放学过来了,她不能让孩子看见她这副脆弱的样子,他病着她就得代替他把家撑起来,孩子们还等着看着呢。

看着床上的男人苦笑,你倒是清闲,我连真实感情都不能流露,你就忍心一直让我这么熬着?

孙遥进来的时候,陈天正拿着指甲刀细心的给于鹏修指甲,她那么认真像是对待极精细的工作,略显红肿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修理平整了就拿锉刀磨,孙遥看着这温馨一幕,眼睛酸酸的。

这个温婉女子,到底扛了多少哀伤与痛苦才能留给大家如此平静淡定的一面呢。

陈天听见门开了,以为是大宝回来了呢,一抬头,看见孙秘书站在床前,脸上写满了一种类似于怜悯的情绪。

“孙遥,你先坐会儿,我这马上就好。”这样的表情她最近时常能看到,尤其是大夫宣布了鹏哥可能会一直这样睡下去之后,她周围的人时不时的就拿这种同情怜悯的眼神看她,而且最近她落单的时间特别少,这些人像是约好了一样轮流的盯着她,好像生怕她想不开似的。

其实他们多虑了,就算他真醒不来,她也不会做什么傻事。肚子里带着他的孩子呢,还有大宝铁蛋要养,哪怕活的再艰难也得撑下去,死永远比活着要简单,眼睛一闭也就清净了,可就算是活的再痛苦再难过,她也得装着坚强的把腰站直了,一直默默给她撑腰的男人不在了,那她只有自己坚强一些替他把孩子们拉扯大,在此之前,死这么舒服又省心的事她是没有资格去想的。

“公司里有什么事儿么?”陈天递给孙遥一个苹果,孙遥想到她拿着水果刀威胁自己的样子宛若昨日,再看看意气风发的老大此时静静的躺在床上成了背景,心酸的感觉越发强烈。

“现在就等着后天的竞标了,跟咱们一起入围的有四家公司,刘总派人收集的资料都在这里,您看看。”孙遥递上公文袋子,这些天他也是公司医院两头跑,也是累坏了,可见着最应该喊累的孕妇还精神奕奕的,他哪有脸说自己辛苦呢。

陈天打开随意的看了几眼,稍微沉思。“你怎么看这四家公司?”

“有两家对我们够不上威胁,还有一家外地来的,实力跟我们差不多,不过市政那边肯定要偏向本土企业,所以也可以忽略。只剩下最后这个天扩,有点问题。”这是他和刘鑫俩人研究半天得出来的结论。

“天扩?怎么没听过?”陈天蹙眉,本市比较有实力的几家能接这么大工程的公司她都应该听过,怎么这个这么耳生?

“天狼帮你听过没?”

“你说的,是给人打闷棍的那个帮派?他们怎么开上公司了?”陈天突然就想到之前在夜市看到的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还有惊鸿一瞥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托大宝的福,她记忆深刻,这孩子连着两天都在琢磨天黑带墨镜能不能看见路的问题。

“这个不会公开扯上关系,但基本上天扩的后台就是天狼这毋庸置疑,这公司刚开没多久就接了好几个大单,风头正盛。”孙遥解释道,抽出一张纸给陈天看,上面都是这个公司承接的主要工程。

“开发区的广场是他们建的?”陈天一见也有些吃惊,“这么重要的工程,怎么会交给新公司?而且那边的那个村子不是说不接受动迁条件么?”前些日子还闹的沸沸扬扬,她看新闻时也捎带的看了两眼,那时候于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工程项目了,她问过他,要不要投这个,他说那边的村民是老城区的,之前是靠着捕鱼为生非常团结,这会动迁了,村民心齐有心抬价,价钱什么的非常不好弄,搞不好最后利润会压的非常低,也就放弃了。

连于鹏都觉得不好弄的工程竟然被他们接去了?

“这个天扩帮老大李牧据说后台非常硬,上面有人,拿下工程并不奇怪,至于村民么,如果不用正规手段动迁,那问题也不大。”孙遥的话暗含不屑,对他们肮脏的手段深感不耻。

“你是说,他们——”陈天恍然,原来是这样,想到后世报纸上报道的那些官商勾结的血泪拆迁新闻,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天扩真是太龌龊!太卑鄙了!

孙遥点头,这就是让他和刘鑫觉得他们会是海天最难搞的对手的原因。于鹏在的时候虽然偶尔也使阴招,但从不拿无辜平民开刀,跟这些个人比,于鹏简直都算圣人了。

“如果是正常拼实力,咱们公司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再加上上次省里来人对海天的印象也非常好,拿下来并不困难,问题就是对手不按套路出牌,嫂子,你最近要小心谨慎一些,我怕他们会盯上咱们动手。”孙遥忧心忡忡的。

拿不下标对海天来说只是会艰难一些,但要说让陈天母子有了闪失,那他真是要破腹谢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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