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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风筝(1 / 2)





  蒋妤同白天在家刷题,晚上晏朗带她去蹭晚自习。

  同班人都习惯了上课时间见不到晏朗,晚上再看他带人过来。也习惯了他在时蒋妤同会笑,他一走她就跟变脸一样冷若冰霜。

  物竞当天,晏朗陪她到考场外。

  “做时注意细节,省一没有问题的。”他说话的声音故意放沉,蒋妤同听着便觉安心。

  “那我走了。”

  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去吧。”晏朗对她笑:“我在这等你。”

  教学楼前是一排银杏树,晏朗穿着校服静静站在树下。有叶子往下掉,薄薄一片金黄,灿烂得像阳光。

  清一不兴扫落叶,尤其是银杏叶。就叫它一片片地掉,一层层垒起来。踩上去能听到碎裂声,很脆。

  省内竞赛大校就那么几个,清一占一半。圈子小,熟人就多,像晏朗这种拿国奖的基本是人人皆知。

  有认识他的竞赛生路过,看他一个人站在考场前就上前打招呼。

  “诶,晏朗!快考试了,你不进去啊。”

  晏朗看着来人笑一笑,温雅得像三月风。

  “我参加高考的。”

  对方这时才注意到他穿了校服。重大考试一律不准穿标志性衣服。听晏朗说高考,他忍不住惋惜:“高考还得再等半年,你竞赛那么好,保送得了!”

  晏朗不回答,而是看了看表,对他说:“考试快开始了,你进去吧。”

  对方也抬手看表,“那行,那我走了!”远处又传来他的声音:“晏神保我过啊!”

  晏朗礼貌地挥挥手。

  物竞从上午九点考到十二点,整整三个小时。

  蒋妤同出来时只觉天旋地转。晏朗押题极准,几个大方向拿得死死的。那些题她能做,但做不全,越往后计算方法越巧,蒋妤同死就死在这上头。

  考生一波接着一波走出来,晏朗在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

  蒋妤同脸白的像纸,唯独口红是艳色,更显得惨白。晏朗看到她时心狠狠一跳,忙走过去扶住她。

  “怎么了?”

  “题太难?”

  她摇头,感觉眼前又是一片晕,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蒋妤同死死地握住他扶住自己的手,借他的力气稳住身形。缓了很久,她才慢慢站直身说:“低血糖犯了,没事。”

  因为鼻炎,她的声音一向有些闷,听在他耳里像讨乖。

  晏朗看她脸色的确比刚才好了很多,稍稍安心。

  “走吧。”蒋妤同说:“去九弯茶。”

  她在考试时莫名其妙想起九弯茶的双芋奶茶,嘴里仿佛也能尝出芋泥的甜味。

  闻言晏朗顺势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题目还好吗?”

  “还好。”她停顿了一下,在回想,“思路都还算清晰,计算量大,有几题我算不到底。”

  晏朗边听边点头,说:“没事。中间步骤还是有分的。”

  其实在考场上她就已经算过总成绩,要比往年的初赛线高不少,起码进复赛是稳的。

  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短短几步路的时间蒋妤同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比起之前跟纸一样的白,现在最起码有了人气儿。

  等第一口热奶茶下肚,蒋妤同极其惬意地眯起眼。她双手捧住奶茶杯,热烘烘的温度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四肢百骸都暖起来。

  初赛结束,她也该回安华了。

  晏朗站在一旁看她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少,小尺寸的行李箱还都未装满。

  她这种迫不及待的逃离姿态太碍眼。

  晏朗说:“就这么等不及吗?”

  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蒋妤同扣好箱子,站起来。叹口气说:“我要高考的。”

  这话他上午刚说过,晏朗定定看了她好一会,蒋妤同在他的目光中慢慢垂下眼。

  真希望如她所说,她是去高考的。

  “转回来吧。”他说。

  蒋妤同霍然抬头。

  “我妈特意查了你零模的成绩,四百多,够清一收复读生的标准了。她也希望你能回来的。毕竟安华……”晏朗顿了顿才继续说:“安华只是一个县城。”

  而县城往往与闭塞相关。

  “不了。”蒋妤同快速回绝。

  让她去见林老师,她做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她也不想去试。

  “半年而已。安华条件不好也没什么,我可以继续做去年的题。”

  今年是他们省自主命题的第十年,题型早就固定化,去年的题今年拿来做也没什么。再说了,高考考的永远是思维,不是题。

  蒋妤同说的漫不经心,晏朗皱眉,觉得她太草率。

  “就这样吧。”她说。抽出拉杆将行李箱拖到门口玄关处。

  晏朗在后面看着她背影,隐约和客厅的挂画重合起来。

  跟她当初走时一样冷漠无情。

  晏朗忽而上前扯住拉杆,蒋妤同被扯得顿了下,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会回来的。”他说。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恐慌。

  刚才还是好端端的样子,精英得不能再精英。蒋妤同不知道他在这瞬息间想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得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