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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1 / 2)





  聂倾赶到sin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了,现场一片狼藉。

  他跳下车径直向里冲去。

  “停下!你不能进去!”有两个消防员立刻拦住他,然而聂倾仿佛已经屏蔽了周遭的一切,依旧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门心思往里闯。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现在不可以进去!”旁边又有两个消防员注意到这里的状况,急匆匆跑了过来阻拦。

  罗祁这时终于追了上来,一手搂住聂倾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证件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来调查情况!”

  “刑警队?”一个消防员狐疑地盯着罗祁的证件,“刑警队也不能乱来,你们这样贸然闯进去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再说,我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来调查的。他也是警察吗?有证件吗?”

  “有有有!”罗祁配合地点头,“组长,你的证件——”

  “让开!”聂倾这时却猛地推了他一把,迅速绕过身前三人跑进燃烧后的废墟里。

  “拦住他!!”身后的消防员大叫,顿时引起其他人注意,都朝这边围了过来。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罗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急得原地跳脚,在看到刚才那四个人又要去“捉拿”聂倾时下意识就一手拽住一个,也大喊道:“你们别担心!他不会影响你们的,他只是想去里面找人!!”

  “找什么人?”一个看上去领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我们刚才已经了解过,今天白天在这家夜总会的人不多,火起得虽快,但大部分人都及时撤了出来,有一些受了轻伤,还有两个人伤势较重,都已经就近送医了。你们要找的人,会不会在这些人里面?”

  “呃……”罗祁犹豫了一下,“那有没有从地下室救出来的人?或者——一个盲人?是个年轻男性,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戴着墨镜。”

  “盲人应该没有吧。”说话的人回头看看他的同伴,得到眼神的确认后又重复道:“没有发现盲人。再说了,盲人来夜总会干嘛?至于地下室——”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把硬物重重砸在钢筋上的声音。

  罗祁掉头就跑了进去,“组长!”他认定声音的源头肯定是聂倾。

  在sin原来一层西侧的安全出口处,罗祁看到已经被烧变形的安全门和锁在门把手上黑黢黢的铁链,这里显然是烧得非常严重的一处,周围墙面都黑了,部分墙皮都翻卷起来。

  而聂倾此时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大号扳手,正举着胳膊准备砸第二下下去。

  “你别砸了!”一名消防队员一把将扳手夺了下来,“这里一会儿我们会把它打开,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喂!你是想去地下室吗?”这时方才跟罗祁说话的那个领队模样的人也跟着进来,冲聂倾道:“地下室没有人,我们已经从另一条通道进去过了。”

  “什么?!”聂倾猛地冲过来抓住他,眼中瞬间透出光来,“你说地下室没人?是真的吗!从哪儿可以进去你能不能告诉我??”

  “唔。”这人仔细看看他,“你真是警察?证件给我看——”

  “在这!”不等这人说完聂倾已将证据递了上去,“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第三小组组长聂倾,我今天上午来过这里,走的时候我还有个朋友一个人留在地下室,他是个盲人,我真的很担心……您让我下去再确认一眼好吗?”

  看过证件后,对面的人点点头,“行,你去吧,不过记得不要随便碰现场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也是专业的。去地下室你从这里出去,从停车场的入口下到地下二层,在b17车位后面有扇小门,那里原本应该是个杂物间,但我们刚才发现那里面的墙面上被人破开了一个洞,可以过人,进去之后直接通到地下二层的一间书房里。”

  “多谢了!”聂倾听完就急急跑了出去,罗祁也紧跟上他。

  按照那个人说的,他们一路跑到停车场下面,果然在地下二层b17的车位后发现了那扇小门,进去之后,一个直径约半米的大洞赫然开在发黄的墙面上。

  聂倾脚步一顿,紧接着便一矮身钻了进去,果见眼前正是那间熟悉的书房。而这个洞的位置,就在一侧书架的斜下方。

  “组长,看样子余老板应该没事?”看到书房里并没有着火的迹象,罗祁感觉自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聂倾这时忽然腿软了一下,一屁股坐到旁边沙发上。

  太好了,太好了。

  他感觉这辈子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

  余生没事,余生应该是没事的,他看起来是被另一波人救出去了。但会是谁救了他?而他现在人又在哪儿?

  稍坐了一会儿,缓了缓崩得过紧的神经,聂倾又拿出手机尝试给余生打电话,依然打不通。而袁亮帮他设置的那个追踪软件也显示找不到信号。

  是单纯到了一个无信号服务的区域?还是……

  聂倾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救人的人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要救他,那为什么不把他送回市局或联系自己?如果还有其他目的,他们又想拿余生做什么?要挟警方还是当成诱饵?

  显然,救人的和今天放火的,不会是同一批人。

  聂倾现在初步推断放火的背后主使者应当是李常晟,那救人的莫非是陈芳羽?他会那么好心吗?看开洞的痕迹,做这件事的人显然手法十分专业并且有专门的器械,陈芳羽有没有可能为了余生这么大费周折?现在到底如何才能找到他……

  “组、组长!”罗祁忽然结巴起来,打断了聂倾的沉思。

  “怎么了——”聂倾起身回头,话音就顿住了。他看到聂慎行居然出现在洞口。

  “您怎么来了?”聂倾刚才那一懈劲儿,身上力气还没完全恢复,用手撑在沙发上问道。

  “我都听说了。”聂慎行的表情格外严肃,抬起手拍拍聂倾的肩膀,“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知道你担心他,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如果他是被人带走的,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一定能很快找到,放心。”

  “嗯,我也去——”

  “你不行。”聂慎行骤然打断,眉头紧蹙着,“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刚刚来的消息,李厅他们出国的计划提前了,就在明天上午十一点。”

  “明天上午?!”聂倾眼神一下变了。

  聂慎行点点头,“时间非常紧急,所以,虽然我也很担心余生,但既然带走他的人愿意救他,看来暂时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他那头已经有人去找,你现在需要把精力集中到这个案子上面。”

  “……好。”聂倾看了眼表,距离明天上午十一点只剩下不到十九个小时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切实的罪证逮捕李常晟,还需要什么……还需要——

  “对了!”聂倾想起知道sin出事前元汧汧发来的东西,“我们找到当年梁姨留下的线索了!”

  “是什么?”聂慎行向前几步,拉着他走到书房一角,罗祁识趣地没往前凑。

  聂倾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梁姨留下的是摩斯密码,意思是‘接头人是洪嘉嘉,小心老鹰’!而就在今天下午,我已经去省厅验证了付队留下的那枚指纹,证实确实和李常晟的一致,这也就意味着——”

  “李常晟就是老鹰。”聂慎行的目光炯炯有神,“只要检验笔迹,证明你手机里这份东西的确是梁荷亲笔,这个证据就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我们还是没办法直接指认李常晟。聂倾,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即刻去一趟y市,那里是李常晟的老家,我把他家原来的住址给你,你去查查看有没有线索。”

  “去x市?现在??”聂倾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爸,“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觉得再去他老家查访有些太迟了吗?”

  “我有我的考虑。李常晟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手里一定留下不少资料,就算为了自保他也需要留下些别人的把柄。而这些东西,显然不会在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但也应该是个他可以完全掌控的、安全私密的地方。所以我猜测,他的老家,很可能就是这个藏赃点。我们要想找到突破口,就必须去试一试。”

  “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让我离开平城?余生还没有找到!万一他有事——”

  “他有事还有我在呢。”聂慎行的眼神变得格外威严,“聂倾,只能你去。难道你放心让其他人去吗?如果去的不是自己人呢?”

  聂慎行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聂倾听了却心头一凛。

  这样的风险,的确是存在的。

  “‘行百步者半九十’,聂倾,最后的关头,你可不能掉链子。我想假如余生知道了,他也一定不会赞同你丢下一切去找他,你应该清楚查明这件案子的真相对他意味着什么。”聂慎行再次按住聂倾的肩膀,“从平城到x市,开车往返不过三个小时,加上你办事的时间,最晚今天也能赶回来。我接下来还要去见洪嘉嘉,是时候让她给个交代了,你也必须去做你该做的事。”

  聂慎行的这番话最终打动了聂倾。他点点头,“好,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出发。”

  “嗯,自己注意安全。”聂慎行道。

  “对了——”聂倾刚要转身,又回过头来,“爸……如果找到了余生,一定立刻告诉我。拜托你了。”

  “放心吧,他也是我儿子,我当然会保护他。”聂慎行斩钉截铁地说。

  “谢谢您……”聂倾不再逗留,一弯腰又从那个洞口出去了。

  见他走了,聂慎行又转向正要追出去的罗祁,拦住他道:“小罗,让他一个人去,你现在去一趟西山药家庙,那边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靖华和祖伟已经先过去了,你去帮他们。”

  “哦哦……啥?”罗祁下意识问了句,又猛地闭上嘴。

  聂慎行目光一沉,“让你去就去,没必要把人手都集中在一起,该办的案子还要照常办,毕竟我们要对全市人民的人身安全负责,不能只陷在一件事情里面。”

  “是……”罗祁虽然听话去了,心里却在犯嘀咕。虽说出事办案总没错,但局长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聂倾支到了x市,又将他们三组的其他人都安排到别的案子上?一组和二组不都在吗?

  难道是怕他们这组人跟案子牵连太深会遭人毒手?这样做是在保护他们?

  应该不至于吧……大家都是刑警,连这点职业素养和心理预期都没有,趁早转去做后勤得了。

  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罗祁一时想不明白,过后也顾不上细想,药家庙那边的情况还挺复杂,他一到现场就忙碌起来,这一点点置疑的念头也就被抛诸脑后了。

  直到晚上七点。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天虽未全黑,但显得十分阴沉,那种即将入夜的压迫感十分强烈。

  聂倾刚刚从李常晟老家的房子里出来,一无所获,虽然并不算太意外,但这仍然令他十分焦躁。

  雨丝凉凉地拍打在脸上,非但没有使头脑变得清醒,反而更加激化了心底的烦闷情绪,一种冰凉的不安伴随着滑进领口的雨水迅速蔓延至全身。

  糟透了。

  聂倾今天一天都在被这种感觉折磨着,此时只觉得手脚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