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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2)





  四下虽黑漆漆的,嘉柔还是蓦地红了脸,她咬咬唇,坦诚道:“你今天说的那些,我也很认同,我跟你一样都想大将军能快去解围。所以,才想跟你商量这件事。”

  卫会这才正眼看她,却很是精明先问:“看来,你我是想到一块去了?不过,到时大将军怪罪我可承担不起。”

  “你放心,算我的。”嘉柔神色认真,想打消他的顾虑。

  卫会心里嗤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姜姑娘,借一步说话吧。”

  篝火明亮,四下已经飘溢出烤肉的香味,嘉柔回到帐中时,桓行简微微表示不悦:“去哪儿了?”

  她笑着过来,给他捏一捏肩膀:“我听有蝈蝈叫,想捉两只呢,明月奴给我编的小笼子正好能拿来装蝈蝈!”

  “孩子气,”桓行简轻笑出来,她一双手,柔弱无骨的,跟瘙痒的呢,桓行简把她动作一阻,“好了,跟我一道用饭,走,去吃肉。”

  这一回,两人就着火光,依偎私语,桓行简略饮了半碗酒,嘉柔却频频敬他,十分反常,他把她脸一捏:“你搞什么鬼?”

  嘉柔吐气如兰,凑到他耳畔,羞赧道:“我喜欢看大将军有醉意,那样,人显得温柔。”

  放在平时,倒很有情调,可桓行简此刻心不在焉的,明显有心事,敷衍了她两句,倒也给面子,饮了她敬的。

  两人回到营帐,洗漱过后,桓行简又看了半晌军务,眼眶发胀,便拥着嘉柔倒在了床榻上。她气息柔和,体香幽幽入鼻,桓行简莫名觉得自己倦意很深,搂紧了嘉柔,有一搭没一搭跟她低语几句,就此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酣沉,等到天光微亮,桓行简遽然睁眼,手下意识一摸,枕边人不在。

  喊了两声“柔儿”,却见石苞一脸畏葸地进来,讪讪的。

  桓行简更衣下床,一面走到水盆前,掬了捧冷水消除睡意:“她人一早又去哪儿了?”

  石苞犹犹豫豫的,一咬牙,答道:“姜姑娘去见羌王了!”

  桓行简遽然一惊,抬起脸,水珠子还都挂在眉峰上:“你说什么?谁放她出的营地?!”

  第86章 竞折腰(33)

  马蹄声急乱,一骑忽从道间闪现,马背上,颠簸着个娇弱人影儿,她口中不断高呼“救命”,说的是羌语。这么一路横冲直撞策马到了羌人大寨辕门外,嘉柔身子一歪,从马上几是翻滚下来。

  膝盖膈得生痛,她眉尖蹙起,一抬头,对着手持器械围拥上来的羌兵急忙用羌语说道:“我要见羌王!”

  脚边,跟着她人一起下来的还有个包裹,被羌兵拾起,粗鲁翻了两翻,不过几件衣裳、零星首饰,没什么特别稀奇的。

  嘉柔看他们脸上分明起疑,把佩囊一解,掏出个兽骨戒指,扬了扬:“这是羌王女儿的戒指,请让我见羌王!”

  兵丁们看嘉柔虽生的是汉人面孔,可却会说羌语,一时拿不定主意飞快跑回大帐里禀报去了。

  不多时,嘉柔被搡的身子微晃进了帐中,等站稳,瞧清楚眼前的羌王除却装扮粗犷些,暗道这人也就是个中年的汉子罢了。她腰一软,跪倒在了羌王面前,把戒指呈给羌王。

  羌王一看,认出是爱女贴身的物件。昨天,阿梅嘎没有回来,加上收到桓行简的信,虽见了女儿头饰上的翎毛,当时大怒要去救,被人劝下:唯恐是桓行简的诈兵之计,不如再等等。

  既然见到戒指,肯定无误,嘉柔暗暗观察着羌王神色,两眼化作凄然一片,把自己身世如法炮制跟羌王又学了一遍:

  “求羌王救我,我心有所属愿跟左将军就此隐姓埋名不再过问世事。可将军他人困在营中,无从脱身,今日我冒死前来愿为羌王作向导,劫魏军大营。一来,羌王可救女儿,二来,我也能跟心爱的人就此远走高飞。”

  说罢,神色坚决地看着羌王,“我虽是汉女,可自幼在边关长大,更羡慕的是羌王族人的生活,只愿像天上的雄鹰那般自由自在!”

  羌王见她颇有几分本族女人的豪气,再看她脸上擦伤,衣裳也破了,身形文文弱弱的竟一点不缺勇气,再加上口音亲切,心中警惕松弛许多:

  “我很同情你,也很想去救我的女儿。不过,去劫魏军的大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他语气松动,嘉柔一鼓作气忙道:“羌王忧虑的正是,可汉人有句话,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再聪明的人也有疏忽的地方。羌王不知,我被虏来的这些日子,他们当我是个弱女子,平日诸事根本不避我。魏军营中虚实,我一清二楚,今有左将军做内应,羌王此行,必马到成功。”

  羌王一双绿眼睛在嘉柔脸上转了两圈,衡量得失,许久,爽快答应了下来:“我让我的一个手下带人跟你走一趟。”

  这个手下不是别人,正是羌王的侄子,胡车儿。命令一下,胡车儿却是不情不愿地去调度兵马,他是年轻的汉子,眼亮如星,浑身上下一股野心勃勃的劲儿。

  见到嘉柔,两眼毫不避讳地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个遍,旁边人在他身边抱怨:“万一有诈,损失的就是我们的马匹和人!再说,阿梅嘎闯的祸凭什么我们去救?她早该吃些苦头啦!”

  谁也没把嘉柔当回事,只管说自己的,胡车儿桀骜不驯的眉毛横在一对碧眼儿上,张口就来:“那个女人,是该吃些苦头,她还想继承王位,真是异想天开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羌王的女儿脾气不好,人又任性,平时根本不把本部男子放在眼里。她心情不好时,曾拿马鞭子将胡车儿的骏马抽得鲜血淋漓,一言不合拿鞭子抽人也是常事。

  这个当口,一群人纷纷发泄对她的不满,旁若无人的。嘉柔听在耳朵里,心下明白原来羌族人也不是铁板钉钉的一块儿,只是,恐怕平时不敢明面上抱怨。

  嘉柔佯装什么都没听到,无辜地看了看他们,跟着上马。

  看她身姿敏捷,又比本族女子多了说不出的妩媚婀娜,胡车儿驱马上前,忽捏了嘉柔的下巴,直白说道:

  “羌王说魏军里有你的心上人?”

  下颌被捏的作痛,嘉柔心里发急,不想节外生枝,眼睛一眨,有心示弱:“是,我二人只想事成后去凉州,买两头骆驼,做些小买卖糊口便是。”

  他“嘁”了一声,嘿嘿笑道:“事成后,你别走了,跟着我吧!”

  恼他孟浪,嘉柔恨不得立刻从他手中挣脱开,生生忍住,一双眼睛娇怯怯的:“你回凉州吗?”

  胡车儿哈哈大笑:“美人,我不回凉州,你只管陪我睡觉,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听得她作呕,周围的男人们却爆出了一阵阵暧昧下流的笑声,开始起哄,嘉柔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忽然,胡车儿一把将自己从马上扯了下来,嘉柔惊呼,像只忽被射中的雁,拼命挣扎起来。

  “你先陪我睡觉,天色还不够黑,美人,看看我跟汉家的男人谁能叫你更快活!”胡车儿话说着就往她脖间乱啃乱咬,绕到帐后,就势抱着她倒下,青天白日里就想要媾和。

  嘉柔既经人事,当然清楚他话里意思,脸上顿时没了半分血色,异族的男子,似乎格外强壮,紧箍着自己的那道热力伴随着他口中呼出的酸气,熏的嘉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