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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虞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恕她实在无法把任何与谄媚有关的表情安在薛晏清脸上。

  与方才的舒缓真切陡然不同,薛晏清一进来就感觉到,这多半是一场鸿门宴。

  太后坐在榻上,抱着臂笑望着他。

  那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实在不怀什么好意。

  “坐罢,晏清。”

  薛晏清微微颔首,坐在榻上的木椅子上,与太后相望。

  待薛晏清坐稳了,她问道:“晏清,哀家且问你,你可要如实告诉皇祖母。”

  “你是不是,有些中意于阿莞?”

  薛晏清陡然怔住。

  太后一错不错地瞧着他的脸,不错过上面任何一丝神情闪动:“你可要老实回答。”

  清俊的男子微微垂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良久,终于挤出一句滞涩之语:“……是。”

  与方才对峙时的铿锵有力判若两人。

  太后一瞬间笑开了花。

  她就说,晏清既然甘愿帮阿莞背了那黑锅,又怎是对她无意?

  薛晏清说出那句话后,一时更为怔然。

  仿佛袒露了遮掩许久的内心一角,有些惶惑,又有些透出水面呼气般的轻松。

  他从前从未想过妻子当是何种模样,只牢记母妃生前教导:“不可怠慢、不可轻忽。”

  他亦是这般对待虞莞的。

  春日宴后与虞莞匆匆一面,他想,既然此女本不愿嫁进宫闱,却被一纸婚书困住。那他就远远地敬着她,如此就好。

  直到她把自己心中妻子的轮廓一笔笔添满,逐渐变成她的模样。

  太后奇道:“你既然中意于她,又为何不袒露心迹?”

  薛晏清有些局促,他极不习惯与长辈谈及自己,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然而看着太后的谆谆眼神,他直言道:“恐怕会唐突于她。”

  “阿莞是你妻子,又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太后皱眉:“哪天下雨了,你俩避雨都得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越说越恨铁不成钢:“若是你一直想当君子,岂不是拖到三四十岁了还要和阿莞做对假鸳鸯?”

  薛晏清不语。

  每每虞莞撩拨而不自知,他皆会被扰乱心神,如投石入水,荡起粼粼波澜。

  也许那些时刻……他并不是真的想当君子。

  太后见到薛晏清神色有异,满意地笑了笑。

  随即,她心生一计。

  虞莞出门之后,就把拾翠拉在一边准备训话。

  拾翠一看她那板起的脸色,就哭丧起来:“小姐,我说错话了,你惩罚我吧!”

  虞莞睨她,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这是以退为进?

  “那好罢,你就跟在白芍身边,跟她好好学学。”她凉悠悠开口。

  言多必失的道理屡试不爽。上辈子她与拾翠也是步步勤谨,才在宫中站稳了脚跟。

  逆料,这一世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拾翠没经过什么风浪,还是像闺中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

  如此下去,必酿大祸。

  “待会儿你自向殿下请罪去。”

  拾翠神色委顿,点了点头。

  这厢主仆不过说了几句话,太医署的门就突然被推开。

  薛晏清先跨出半步,修长的手臂伸展开来,让太后能稳稳地扶着。

  太后的神色与方才截然不同,眼角眉梢之间竟然透露出淡淡的喜色。

  虞莞心下一紧,不知方才薛晏清与太后说了什么,能让她老人家这般开心。

  随即,太后笑眯眯地宣布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哀家把含舒送到长信宫去,好帮衬着你们小夫妻过日子,如何?”

  虞莞一时愕然,她飞快地觑了薛晏清一眼,却发现对方眼中也满是讶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