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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此时廊下刮来一阵风,吹得树影荡漾,竹林刷刷作响,她抬手遮挡,云袖被吹得泛起弧形涟漪,一眯眼,看见了自屋后走出来的那道白影。

  旁边许珩率先惊呼出声:“你不是那天的地痞吗!”

  许珩认识谢九?

  这想法刚冒出便被她否定,八成只是把谢九当做了谢十三。那正好,省了自己一通解释。

  谢倾方才早在屋檐上瞧见了,轻飘飘瞥眼许珩那张臭屁十足的脸,没搭理他:“许二娘子,这儿风大,跟我来。”

  他今儿特意吩咐过道观的人,倒不担心会有人打扰。

  这是一处小隔间,桌上早已备好斋饭并热茶,待门一关,许珩又蹦跶起来:“你一定就是那天那个地痞!”

  若不是许文茵在场,谢倾估计能当场一脚上去让他闭嘴,这会儿却只能弯起嘴角笑:“什么地痞?这位小郎君只怕是认错了人吧?”

  认错个屁,他怎么可能认错!

  许珩还在如临大敌,许文茵就已没事人的坐下了。

  谢倾搭理许珩的空暇,不忘拎了一旁的茶盏给她斟茶,“二娘子昨日说有话跟我说,是什么事?”

  他虽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发觉了,许文茵今日打扮不同以往。

  好看是好看,但是……谢倾眯了眯眼。

  “若没事,我就不能来同谢小郎君说话了?”她端起茶蛊,抬眼看他。

  瞳仁黝黑明亮,宛如含了一汪秋水,谢倾眼底微凝了下才道:“当然不是,二娘子想来,随时可以来。”

  他将茶盏拿开放回旁边架上,就听许文茵道:“不过我今日来,的确有一事想问问谢小郎君。”

  “什么事?”

  “昨日宫宴,我曾撞见过你的弟弟,他似乎腿上受了伤。我那时不便停留,事后只唤了宫人去寻他,也不知……他那之后如何了?”

  谢倾握住茶盏把柄的手一顿,还没等他说话,后面许珩扑上前,一把扯住许文茵的袖角,声音拔高了一个调:“你别被他这副衣冠楚楚的模样骗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倾挑挑眉,侧眸看去。

  许文茵不解:“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知?我上回出府就是碰见了他,他二话不说就扯我衣领——”

  只听“砰”的一声惊响,二人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房间角落里那张木凳突然倒了。

  旁边谢倾道:“哦,许是年久失修,坏了。”

  许珩没理会,接着转头道:“他不仅扯我衣服,他还骂我!他就是为了讹——”

  “砰!”的又是一声惊响,屋里那张红木案几也翻了个四脚朝天。谢倾若无其事走过去,眉眼微弯,看向许珩:“这屋子里东西放太久,很多都坏了,你们小心。”

  许文茵:“……原来是这样。”

  许珩却没法像她这般淡定,一张小脸是越来越白,背脊是越来越僵。

  面前这笑意斯文的地痞看向自己的眼中分明只写满了十个大字:“再乱说话老子就弄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许珩:help!!!!!

  第18章

  许珩那之后突然就安静了,不知为何搭在膝上的手还有点抖,许文茵捧着热茶看他只觉莫名。

  谢倾很满意这小王八蛋的识相,非得吓吓他才知道怕,还不如狗机灵。他又把话题扯回谢十三身上。

  “他的腿伤可好些了?”许文茵问:“我叫宫人叫得迟,他若因此落下什么顽疾……”

  顽疾?

  “若落下顽疾,二娘子难不成要以身相许?”

  许文茵叫这话说得一愣,谢倾又眼尾一翘,摆手:“开玩笑,谢十三常年在西北那地方还不至于跪跪就要死要活,但也没好全,如今多半在府里躺着呢。”

  “不过呢,”他侧眸,“这道观后山有道士散养的山鸡,乃大补之物。二娘子若实在过意不去,且随我去逮两只来,炖汤?”

  许文茵着实不明白为何会成了这样,自己今日来分明只是想借着关心谢十三的由头,问问他的近况。

  他会像梦里那样性情大变想来是有什么缘由,发生了什么事,但到底是什么,眼下有没有预兆,却不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族之女能轻易知道得了的。

  三人步出房门,向后山而去。

  许珩落在她身后老远,紧盯着前边谢九负手而行的身姿,如临大敌。

  “你走那么慢作甚?”她回首。

  “你管我走快走慢,我腿疼不行吗,你你赶紧走快些。”

  依许珩这别扭的性子,自己若出言关心倒会适得其反。

  她想了想道:“我方才似乎听谢小郎君说……这竹林一到夜里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晃荡,不过眼下青天白日的,你走慢些也——”

  话未说完,方才落后她一大截的许珩突然一跃而起,宛如背上生了翅膀,一溜烟就窜到了前头,还留下一段嚎叫:“——我不信我可不信!”

  许文茵觉得好笑,当真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