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妈打完麻将就赶着回来做饭，还埋汰几句怎么要回来也不早点儿说。

  末了，又问道：“你男朋友呢？怎么不来？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结婚？”

  卢妈是真着急，在这小城镇，卢微微这般年纪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便想到了陈昱，其实他也挺想结婚的，只是怕卢微微不愿意。

  “他上班，你总不能让他请假过来吧？”以前还说性质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卢妈也没说破，一边烧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突然辞职是因为什么啊？”

  卢微微便一愣，她向来知道她妈的敏锐，就如卢妈第一次看见陈羽就能大概猜出这个人的家庭背景身份。卢微微这样安静的性子，若不是惹急了，能忍则忍，突然辞职，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大的影响。

  她又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所以只能是被人阴了把，可她有为人低调谦和，有人会主动招惹卢微微，也就只能因为陈昱了。

  卢妈不赞成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除非她的女儿足够有本事。但孩子的事情她不插手，所以，卢微微辞职到现在，她也才第一次问到。

  “就是想换个工作环境。”卢微微浅浅地笑笑，“在那里做了好几年了，陈昱想让我换个地方。”

  卢妈便没再说这个话题：“后天你爸忌日，跟我一起去墓地吧。”

  “嗯。”

  墓地是公墓，在一座山上，车开不上，爬上去倒是要一段时间。卢妈自从丈夫死后就愈发信佛了，上去的时候带了些蜡烛供品，卢微微自己拎的，怕她妈累着。

  刚出去陈昱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刚到公司，想起来今天是卢微微父亲的忌日：“微微，替我买束花吧。”

  她也便应了一声，有心就好。

  上去的路上在花店里买了束花，卢妈便开玩笑：“要不要一会跟你爸说，这是他准女婿买给他的？”

  卢微微吐了吐舌头：“不要吧，谁说我就非他不嫁了？”

  卢妈看得出来，卢微微是真的喜欢陈昱，不再调侃。

  天气阴沉沉的，让她的心情有点儿不太好，尤其是到了爸爸坟前，看妈妈忍不住落泪，就感觉心里像被人剜了一刀。这些年她一直很怕水，一上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到沉船，那种整个人浸泡在水中，没有力气抬头、无法呼吸、无力又害怕的死亡的感觉。

  后遗症，一时半会怕是没法解决了。

  天色突变，还没回家就下了雨，秋天的雨落在身上很冷，地上还打滑，下山似乎并不容易。

  这块公墓有二十多年来，这二十多年来立起了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墓碑，望去一边密密麻麻的，人也只有在这里，才会感叹一下生命的短暂，谁也不知道是否明天已经睡在这里。

  公墓四周环山，环境倒是清幽安静，一路下来都没有什么人，母女两个下了山便打的回家。

  卢微微的朋友们知道她回来了，便纷纷邀请出去玩，因为日子特殊，她一概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