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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薛可蕊终于明白李霁侠在说什么了,她大惊失色,李霁侠竟然为了让自己屈服,而给自己下药。怪不得自己今晚总觉得那么不对劲!

  浓浓的耻辱感向她扑面袭来,她不明白李霁侠究竟把她当作了什么?爱或不爱在此刻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霁侠再一次不顾及她的感情,与她本就在柳玥君心中岌岌可危的尴尬境地,强迫她接受如此带有屈辱色彩的夫妻关系。

  “你个混人!”

  薛可蕊咬牙切齿将李霁侠狠狠推开。她唰地一声拉开了锦帐,赤脚站到了地上。

  “你给我出去!”

  薛可蕊被发跣足,身上的衣衫扭作了一团。她抬手指向门外,因着激动,周身都在筛糠般颤抖。薛可蕊面红耳赤,眼底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无法再次忍受李霁侠对自己肆无忌惮的羞辱与掠夺,在她还没有彻底变成同李霁侠一样的疯子前,她想先把他给打出门去!

  薛可蕊的不配合与反抗显然激怒了李霁侠,连仙药都不起作用了,这薛可蕊是该有多厌恶自己?

  李霁侠定定地看着薛可蕊,面色逐渐沉寂,直至变成了铁青。

  “哼——你可以与冯予纠缠不清,可以让我仲父陪你逛灯市,却不肯施舍你夫主一晚夫妻缠绵,你把我李霁侠当成什么了?”

  李霁侠自床榻上直起身来,眼中闪着饿狼般的光,他猛地抽身一步迈下床,胡乱扯下羁绊着他双腿的汗衫,就这样赤-裸着上身大踏步朝薛可蕊走来。

  不及他走近,迎面而来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得薛可蕊眼冒金星。

  薛可蕊被打得懵了,傻愣愣立在原地不知道躲,紧接着第二个耳光则将她彻底击倒在地。耳朵里如雷鸣般嗡嗡作响,口里全是咸呼呼的腥味,薛可蕊终于回过神来,她想喊,喉咙却像哑了一般发不出声来。

  眼看李霁侠面露凶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薛可蕊心内恐慌,颤抖着双腿使劲将自己的身子往后挪。

  薛可蕊挪到了茶桌边,李霁侠随之也奔到了茶桌旁,他抬手伸向桌面,再定睛时,他手中已然多了一只茶壶——那是他给薛可蕊下过药的壶。

  李霁侠手中不犹豫,口里也不停歇:

  “贱人!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要什么给什么,好吃好喝把你供起来。你却整日里勾三搭四,对你自己的夫君则各种鄙薄。你给我说实话,可有与那冯予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竟然连我仲父也不肯放过?”

  李霁侠越说越过分了,薛可蕊惊恐万状,她不知道李霁侠为何要以如此罪名指责她?她拼命摇头想反驳,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瞪着眼睛疯狂地掉眼泪。

  李霁侠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能自拔,哪里管薛可蕊回答不回答,这些早已被他认定的“事实”,都是薛可蕊不忠于夫主,不忠于家庭的鲜活的证据。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霁侠单膝跪于薛可蕊身侧,一只手轻轻一薅,轻而易举钳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高举于他的头顶,是那让人肝胆俱裂的茶壶——

  邢窑的白瓷,由厚实的泥胎烧制而成。薛可蕊想,今晚自己怕是要被他砸死在这里了。

  耳畔传来让人魂飞魄散的瓷器爆裂声,热气腾腾的茶水泼了薛可蕊满头满脸。伴随那刺耳的爆裂声,薛可蕊浑身脱力,软绵绵跌倒在地……

  薛可蕊是被怀香振聋发聩的哭喊声唤醒的。

  她想让怀香别哭了,却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怀香哭得投入,却不帮她找大夫,薛可蕊很着急,她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良久,怀香终于发现薛可蕊支楞着眼盯着自己,顿时破涕为笑,展开了颜。

  “三小姐……三小姐……你要吓死我了!世子爷发了狂,口里一直胡言乱语着。他砸碎了茶壶还想砸其他东西,奴婢拦不住他,多亏院外的常喜听见了动静,拼命拦住了世子爷,把他带了回去。要不然……要不然……真怕世子爷会伤到你。”

  薛可蕊转过头,看见湿漉漉的地上,满是破裂的陶瓷碎片。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脸和身体,意外发现它们竟然还都是完好的。

  怀香见状,忙不迭握紧她的手,“三小姐放心,世子爷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东西虽然被砸了,他也没有真的往你身上招呼,你可是周全着的呢!”

  薛可蕊瞪着怀香,一口气噎住。不过心底里倒也的确松了一口气,好在李霁侠在砸下这茶壶时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真的往自己头上招呼,那么自己是不是还真得要感谢他不杀之恩呢……

  ……

  李霁侠杀气腾腾地回到了枫和园。

  他也顾不得遮掩了,只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脚踹开大门就这样一路走进了上房。

  婢女们都吓坏了,你望我,我望你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倒是芳洲胆大,畏畏缩缩好歹还能蹭到他的身边。

  “世……世子爷……芳洲伺候你……宽衣歇下……”

  李霁侠梗着脖子望着满屋满院一齐抖若筛糠的婢仆们不说话,突然他抬起手来,一把掀翻身侧一把架子上的铜盆,叮铃咣铛响彻云霄,吓得众人一齐惊呼。

  “都他娘的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李霁侠面额上青筋暴突,声嘶力竭。

  “啊!都出去,都出去!”芳洲忙不迭转身,挥动双臂,奋力撵动皆石化的众人赶紧都退出小院去。

  “都出去,都出去,没得碍了世子爷的眼!”

  转瞬间,诺大个小院的人争先恐后便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芳洲一个,想走又不想走地在院门口磨蹭。

  良久,芳洲终于重新关好了院门,再度回到卧房。

  芳洲轻轻来到李霁侠身边:

  “世子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歇一会吧……”

  纤纤素手轻轻拉开他脖颈间的狐皮大氅,幽幽女儿香透过芳洲稀松的领口飘入李霁侠的鼻腔。

  李霁侠呆呆地望着芳洲那柔和的眼,温柔的笑,突然鼻子一酸,竟无比委屈地将芳洲一把抱住,俯首于她松软的发间,呜呜呜哭出了声来。

  芳洲一愣,转瞬明白过来,她抬起手揽紧他的肩背,兀自轻轻拍打,“世子爷莫哭,芳洲陪着你呐……”

  须臾,李霁侠终于止住了哭,芳洲便揽起他的胳膊,将他往拔步床边送。

  二人来到床边,芳洲抬手麻溜地替李霁侠宽衣解带,很快收只剩了贴身的汗衣,芳洲摸摸李霁侠的脸,替他擦去面上的泪痕,就要安抚他睡下,却被李霁侠一把握紧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