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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1 / 2)





  “你受魏王恩……”李左车低声道。

  “不错,本君深受王恩,”龙阳君微微一笑,那眉眼风流间,灼若桃花,却毫无女气,“可大梁城中之中,亦有本君亲朋故旧。你这一计,却是损了我与魏王君臣之谊啊。”

  他声音温柔,但眼眸中的杀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下。

  这计划定不能让魏王知道,若知,他定是愿意的——只要能复其国,庶民生死,又何曾在权贵心上。

  “这强秦之下,若有他法,若有他法……”李左车勉强捂着隐隐抽痛的旧伤处,心中有满腔郁愤无法发泄,几乎让他再吐出血来。

  代地摇摇欲坠,匈奴几番侵扰,外有秦军压境,他们努力维系着复国之火,可这火焰却在六国沦陷中越来越弱,如果这一次的机会失去,代地也好,六国也好,在强秦之前,谁又能有一抗之力?

  “那便是天意,要让秦王一统六国。”他一把将这青年提起,抬起他的头颅,强行让他注视着远方坍塌的城墙,“你看看,这都不算天命,什么才算?”

  他本是想一心抗秦,但在这天地伟力之前,却不得不心中起疑,是否,秦真有天命得身,才有如此多的能臣相助,才能六代明君加身,才可在三年之中,连灭四国?

  李左车凝视着远方一眼,终于闭上眼眸,任泪水划过面颊。

  “人力不可为,便要天地之力相动,”龙阳君凝视着他虚弱的模样,将他放下,嗤笑一声,“倒要谢你,让我痛下决心了!”

  他环视左右,平静道:“将他拿下。”

  “君上且慢!”李左车的亲随突然起身挡住主人,“纵然主人身有私心,但这世上谁无私心,您不也因私心不愿行此毒计么,看在主人也是为国尽忠的份上,求您开恩饶恕主人一命。”

  “那他怕是又只身游说大梁周围其它封君了,”龙阳君微笑道,“你既忠心,我便放了你,回去告知赵嘉此事,至于他,就借我一用了。”

  那随从还想再言,李左车扯他一把:“就依他吧。”

  “主上!”那随从焦急道,“您……”

  “无事,左右不过一死,我命你速去回禀赵王,”见他不动,李左车怒道,“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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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军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山火扑灭,此时已是晚间,严江自己的小院子里安抚受惊的花花——它灰头土脸地钻来主人怀里表示委屈,严江找了大水桶烧了水正准备和它玩时,被秦王撞见。

  “您何苦一定要来我这理政。”严江看着一边仿佛已经历经风霜的蒙毅,“我这里院小人多,地段烦杂,您这一来,得给人家蒙将军添多少麻烦啊!”

  秦王还未说话,蒙毅瞬间求生欲大作,飞快解释道:“次卿严重了,有您在旁,天下宵小尽惧之!属下绝无烦扰。”

  秦王政看了一眼正享受梳毛的花花,执手将阿江拉到一边,平静道:“寡人山火所受惊,自然要择天命护佑之地方能安心。”

  蒙毅看严江的目光就充满了崇敬:“正是如此。”

  说完,不用秦王招呼,就非常有眼力劲地去了屋外守候,这充分证明蒙家兄弟在揣摸主人心思上已经是登峰造极。

  一边失去主人爱抚的花花茫然地站起来,然后上前向秦王呲牙,伸爪子勾主人的衣服,显出白白的肚皮,引诱主人回来继续游戏。

  严江没想到居然还能给自己挖出这种坑,一时间有一种左右为难之感。

  秦王累了一天,见此情景,大马金刀地走入后院,舒展手臂,示意阿江过来。

  严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上前给大王宽衣解带:“丝衣清凉,王上怎么还出这多汗。”

  “暑气难消,若非为了爱卿,寡人何必在这盛夏千里而至大梁,”秦王幽幽看他,伸出胳膊肘处的红胗,“看,多苦。”

  两人隔得极近,那胸膛宽阔,肌肉丰美,肩膀强健,带着汗气,又靠得极近,严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推他胸口:“你自去洗。”

  秦王却不入桶,只是靠近阿江,在他耳边轻声道:“吾与虎,孰美?”

  那温热气息撩得心底发痒,严江耳尖微红,不声道:“花花何能及君也。”

  于是秦王满意地坐进桶内,这位君王不但就这么三两句赶走了花花,还要阿江来给他按捏——阿江的手艺,他是体会过的,被他的手指按捏肩颈之后,身上四万八千毛孔简直无一不畅快。

  花花的福利惨被征用,气得搭爪子在桶边,恨不得进去咬他。

  严江按捏完后,才桶外舀水给花花洗皮子,秦王则将手臂挂在桶上,说已经派出大批人马寻找点火之人,抓到必然以火焚之。

  严江随口应了两声,继续搓花花。

  正说着,便听周围又传来哭声。

  严江头皮有些紧:“你一定要那么对魏王么?”

  秦王政面露冷笑:“魏人既敢焚山毁林救他,便要能承担寡人怒火。”

  这没办法劝,严江叹息一声,又看了一眼院外的大树,魏王与一众王子形容狼狈无比,被关入笼中,挂在高高的杉木上,离地足有十余米,摇来晃去,这夏日蚊虫何等恐怖,这些贵人哪吃过这种苦头,哭声远播。

  “寡人倒要看看,如此一来,何人还敢烧山!”秦王冷冷道。

  严江看着一边的蚊香,低声道:“你便不能入大梁而居么?”

  “亡国宫廷,寡人不居也。”秦王悠然道,“待过些年,寡人便在咸阳重建六国宫廷,与你同……”

  严江一泼水淋他头上,打断他的话:“先洗头吧你。”

  真是没完了,还不放弃呢?

  若是旁人如此,秦王政早就放肆大胆拖下去三连了,但是这是阿江淋来的水——所以,他美滋滋地歪了下脖子:“这边些,没淋到。”

  于是严江照作,还拿自己做的澡豆给他搓头。

  正在秦王思考着要怎么把阿江拉下来时,屋外又有人求见严江。

  秦王本要开口让蒙毅把人撵走,便听屋外有人高声道:“魏国龙阳君,求见严次卿。”

  龙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