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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大人啊,小人还有一计可收服那朱成翊……”

  “叭力勐先生请讲。”听见尚有挽救的机会,父亲大人的怒火似乎消掉一些。

  “联姻自古以来便是拉拢利用的有效手段,大人为何不招婿?”

  “先生的意思是,我不仅要付出八百里边境之地,还得赔上一个女儿,就只为讨好那废帝?”这一回,思罕似乎想明白些什么道理。

  “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讲,咱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朱成翊的名头,他的号召力吗?如若朱成翊公开支持大人您,进,且不说夺那肃王爷多少土地,您拿下周边孟艮府、威远州等地那是顺理成章的事。退,您与老挝王携手共建南召国,毋需再忌讳天下悠悠之口,亦是方便了许多。”

  叭力勐两片薄嘴皮翻飞,极尽全力安抚着暴怒的主子,“咱们再看那朱成翊,已是落草的凤凰,除了跟在他身边的数十名羽林卫,他还有什么?大人,您的付出只是暂时,一旦灭了那几十名羽林卫,朱成翊便是您案板上的肉,任您揉圆搓扁。什么八百里边境,什么女婿的名头,收回不收回,还不都是大人您一句话的事……故而,大人毋要被眼前的挫折迷了眼,咱把眼光放长些,看远些……您会发现不远处便有更美的风景在等着您……”

  叭力勐的声音尖利中带着油腻的蛊惑,无端的让安媞心生厌恶。她立在窗下撇撇嘴,也不知父亲为何看上此等小人,成日里盘算着如何投机取巧,损人利己。做和尚吃四方惯了,现在终于有了长进,开始学着汉人玩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了。

  安媞实在不愿再听那油腻谄媚的声音,说着那些晦暗、龌龊的话语。她摇摇头,转身向母亲卧床的院子走去。

  父亲亲小人,远贤能,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她知道父亲最终一定会采纳叭力勐的建议,她们这些做儿女的,哪一个不是他手中的棋子。大姐不也被送往老挝国嫁给那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国王为妃了麽?只可惜了二姐,如花似玉的姑娘,多半便要被父亲送与那逃难至此的小废帝了罢……

  ……

  勐海县城客栈内,朱成翊在齐韵的照顾下用着晚膳。他端坐桌前,腰背挺直,慢条斯理的吃了三大碗。除了食量较以往变得惊人外,通身雍容优雅的气度倒是与金銮殿上的他一般无二。

  齐韵抿嘴暗自发笑,又替他盛了一碗汤,笑眯眯的看着他喝汤。

  “韵儿姑姑为何发笑?”朱成翊头也不抬的问。

  “我是替翊哥儿高兴,这段时日,你瞧着结实了不少。”齐韵眉梢眼角都是笑,“翊哥儿身体壮壮的,没病没灾的奴家便放心了。”

  听得此话,朱成翊放下了送至口边的汤勺,“韵儿姑姑,可是想着把我养的白胖胖的后,便可以自己一人走了,却不管我是否会被思罕拆吃入腹?”他眼中愤懑,直勾勾的盯着餐桌下首的齐韵。

  齐韵噎住,也不知这朱成翊突然发的哪门子痴,这都是哪跟哪呢……

  她敛回心神,定定地看向朱成翊,“翊哥儿莫要瞎想,我自是待翊哥儿在这南疆立足稳固了再考虑离开,这与你是否白胖可毫无相干。”

  她眨眨眼睛,咧嘴一笑,“都这么大人了,莫要再像个孩子……”

  “齐韵!我不爱听你提离开二字!”朱成翊打断了她的话,他脸颊微红,连敬语也不用了,显见煞是激动。

  “卿卿莫要离开我,可好?我不能没有你……”他眼中满是浓浓的祈求,卑微又虔诚,让齐韵想起以往太后宫里那只哈巴狗……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每每一谈到这个问题,朱成翊便如同被遗弃的小孩,绝望又可怜。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翊哥儿,我……我……”齐韵突然词穷,反正现在才刚到车里,暂时也不能离开,她决定将这问题暂时搁置,“咱不说这个,看你这儿的情景,一时半会儿我也走不了。快些喝汤罢,喝了咱出去消消食。”

  听了这句话,朱成翊方低头继续将碗中的汤喝完。直到夜间该安置了,他都一直谨小慎微的说着讨齐韵欢心的话。仿佛一个不留神,齐韵便要立马抛下他,一个人绝尘而去了一般。

  齐韵看着眼前对自己百般奉承的朱成翊,心中难过极了。翊哥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怜了,为了博得自己的垂怜,得如此曲意迎奉。自己便好似那升斗小民常说的恶毒婶婶,为了一口吃食,巴不得将小叔子或小姑子打杀出门。

  如此比喻虽不甚贴切,但自己与朱成翊之间的地位对照却符合此种态势得紧。齐韵心下愧疚得很,她主动伸出手握了握朱成翊的手臂,“奴家替你叫热水,翊哥儿洗漱洗漱,也好安置了。”

  朱成翊默不作声,只坐在春榻上紧紧盯着齐韵的脸,神色晦暗不明。齐韵当他默认,便自顾自的替朱成翊张罗起来。一番忙活后,齐韵替他铺好了床,便要起身离去,却被朱成翊一把扯住了袖口。

  “明日,我要去见那思罕。”

  齐韵讶异,为何突然想起要见车里土司了?看着齐韵眼中疑惑丛生,朱成翊可怜兮兮地开口了,“昨夜,我留在了濯庄,半夜思罕派来了刺客,今日差一点就回不来见你了……”

  齐韵大惊,赶紧扯起朱成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的检查起来,“为何现在才告诉我?翊哥儿可有伤到何处?”

  看着齐韵紧张的模样,朱成翊的心情似乎好些了,“姑姑莫担忧,翊无事。那刺客被我的八卦巨石阵给困住了,没能进得庄子。”

  齐韵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明日可是要对思罕兴师问罪?”

  朱成翊咧嘴一笑,“韵儿姑姑说笑呢!我如今还能问谁的罪,我不过就是去探探他的心思,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嘛。也顺便吓唬吓唬他,让他把地契马上给我而已。”

  齐韵皱眉,“翊哥儿主动送上门,就不怕他索性扣了你麽?”

  朱成翊眨眨眼,“姑姑且放心,我有他把柄。只要他不想顶上乌纱不保,便不敢拿我怎样。”

  他顺势握住拉着自己袖口的齐韵的手,扯向自己,“我身子虽无碍,但确确实实后怕,如若我没能及时设完巨石阵,今日又是何种光景还真说不定呢……”

  待齐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一双手竟被朱成翊握得死死的。忙挣脱了出来,一把拍向他的胸膛,“人家正担心你呢!好好说话!”

  当她抬起头刚想表达自己心里的担忧时,对上朱成翊那缠绵悱恻的目光。她心中咯噔一声,忙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朱成翊一把捉住。

  “姑姑莫走……”

  朱成翊的声音低沉,双手滚烫,灼得齐韵的心都慌乱起来。当她感觉到一只炙热的大掌正用力揽住自己的腰,将自己往他身边带时,齐韵奋力挣脱开来,离朱成翊远远的。

  今夜的朱成翊痴缠得与往日不同,以往的朱成翊是无害的,犹如自己豢养的小白兔。可今夜的他,却让齐韵无端有些心惊胆战。

  翊哥儿莫不是对自己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齐韵心中忐忑不安,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翊哥儿,奴家先回房了,你也早点歇下罢。”言罢,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间。

  朱成翊呆呆的望着齐韵飞奔如脱兔离去的背影,自嘲地摇摇头。齐韵一直将自己当兄弟,可自己从来都不想当她的兄弟。今晚正想一诉衷肠,她却好似见到了洪水猛兽……

  朱成翊的心中窒闷无比:姑姑一直都没将自己当男人看吧,她对自己无条件的看重,却不肯爱自己,真不知应该喜还是应该悲……

  ☆、再见安缇

  翌日朱成翊早早起了床, 今日要与白音一同赶往土司府,还不定能当日赶回勐海客栈看齐韵, 昨夜把她吓坏了,也不知今日好了没。

  朱成翊早膳时便一直闷闷不乐,快要出发时, 他唤来一直担任齐韵护卫任务的特木尔,“这里一锭金,你去给齐姑娘买点鲜果和新鲜玩意。如若她想自己出门,你便陪着她, 随她买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