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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今日事务重大,此时就得去布置了,梁禛搓搓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韵儿莫闹,你且待在屋里,今日你相公事忙,待忙过了,相公带你回京,好好陪你!”他反手讲齐韵从腰上扯下来,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捉住她的纤腰,张嘴咬住她檀口,狠狠吸了几口,转身便要走。

  齐韵哪肯罢休,今日她是非要出去不可的,抬手箍紧梁禛的脖子,从背后一口咬住梁禛的一只耳朵,“奴被关太久了,你倒是天天出门不觉得闷,相公快些答应奴……奴让罗成跟着就行……相公快些答应……唔……”

  梁禛只觉耳朵一热,被湿热的丁香小舌扫过的耳垂、耳廓瞬时闪过一阵酥麻,酥麻又瞬间放大,通过全身。整个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欲望从腰腹开始,极速向全身游走,脐下三寸之地犹盛。他猛然转身,将齐韵压在身下,张口堵住她的嘴,大手伸向她腰间的丝绦,目的昭然若揭。

  齐韵暗道不好,他还没答应让自己出门呢!她急剧的扭动起来,嘴因为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因着她的挣扎,梁禛愈发难耐,只觉自己马上就要热胀而亡了,他三下五除二扯下齐韵的亵裤,便直起身来解自己的。因已然穿好出门的行头,解起来要麻烦许多,就在梁禛火急火燎的忙活时,只觉腿上一阵刺痛,原是齐韵狠狠掐了他一把。但见齐韵衣衫凌乱,上身硕果仅存的烟紫色小肚兜摇摇欲坠,下身已然空无一物,一方小毯被齐韵的小手抓着,勉力遮挡住身子。丰肌弱骨,秀发缱绻缠绵,因着薄汗,丝丝贴紧胭红的面颊,她咬着红唇,皱着眉头,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梁禛突然觉得自己直如禽兽,眼下有要事在身尚能兽性大发。且齐韵才被自己吓过一遭,自己的那次鲁莽行事已然给齐韵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自己居然还不吸取教训……忙挥去脑中不合时宜的旖旎念头,低声下气便要来哄。

  “相公只顾自己快活,也不管韵儿有多难受!韵儿就是相公豢养的猫,只要活着逗主人开心就成了,旁的一律不必考虑!”齐韵借题发挥,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梁禛心中难受之极,只觉自己所为非人!忙陪着小心,放低姿态,轻言细语哄道,“韵儿莫哭,为夫让罗成陪你出门,韵儿想买什么便买什么,想玩什么便玩什么,这下可好?”

  齐韵大喜,终不负自己一番折腾啊!差一点就绷不住了!还好梁禛人性未灭,关键时刻被自己一爪挠醒了。虽然她心中欢愉,面上依旧凄凄惨惨,勉力扯了一个笑,算是原谅了梁禛。梁禛心下略安,满怀歉意的翻出适才被自己扯下的衣衫,要亲自为她重新穿好,齐韵摆手示意他快走,她自己来就行。梁禛低头吻吻她额发,不敢再做停留,拔步快走离开了房间。

  齐韵一颗心终于落下了,这次尤为惊险,差一点就被吃干抹净。赶紧起床梳洗,今日事务重要,切莫拖延误了翊哥儿性命。

  ☆、营救

  齐韵早间洗簌完毕,给自己梳了个男子的发髻,扣上白玉发冠,再挑了件月白色流云纹滚边襕袍,腰间配上五色如意结丝绦,手拿折扇,做了个翩翩少年郎的装扮。镜中的自己面如冠玉,转盼多情,看上去英俊极了!齐韵学着时下的风流男子一甩折扇,撩起袍角便出了门。

  今日的行动计划倒是颇费了一番脑筋,她想半路偶遇朱成翊以便截住他,但朱成翊搬了藏身地,开封城如此之大,此等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她想找梁禛,很明显没有人会告诉她梁禛在哪里。自己手边没有得力的小厮,甚至真正属于自己的丫鬟都没有,监视自己的倒是一大堆。

  不得已,一大早她便去了开封城最大的茶楼,以期能了解到点王锵的生活轨迹。茶楼里有人说书,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举着折扇,拿着醒木说得唾沫横飞。她并未像其他贵人那样要个雅间,而是挤在一堆贩夫走卒中听得津津有味。

  “陈四儿,今日再去揽春院?昨晚的姑娘可得你心?”身旁有人戏谑的调笑。

  “尚可,只不知晴初姑娘今晚会否唱曲?”另一个充满渴望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得了吧,晴初姑娘前日就放了话,今夜她家大东家要来院馆,今夜她是不会出来的。”戏谑男人笃定的回复。

  “哎,这晴初想勾搭王三郎很久了罢?真要看得上她,也不会等到现在了,青楼女子尔,竟如此不自知。”那渴望的男声显见得是被刺激了,口不择言开始人身攻击。

  齐韵敏锐的捕捉到了王三郎这个关键词,只不知此王三郎是否自己要寻的王三郎……心随意动,齐韵刷的拉开折扇,故作风流的晃晃扇,扭头对自己身后两位正在谈论男人私房话的二位扬了扬眉,“兄台难道不知青楼女子更为多情?入幕之宾多如过江之鲫,却无一人知心,越是如此,便会越渴望真爱,兄台所言之王三郎估计乃中原才俊?才会引得晴初倾心痴慕。此王三郎亦不过晴初姑娘执念之寄托,一旦真正接近或得到了,晴初姑娘一定还会失望并继续寻求真爱。兄台亦勿要嫉妒人王三郎啊,指不定晴初姑娘的下一个寄托就是兄台您了……”言罢便用手中折扇遮了嘴,吃吃笑起来,脸上还挂着男人间常有的“你懂的”表情。

  罗成看直了眼,这是京城首辅之女,在这样的茶馆跟陌生的男人谈论一名青楼女子,还如此怡然自得,齐韵的口味果然不是一般的重!他在心里默默的鄙视了梁禛一番,真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口味亦如此清奇!

  那位被唤作陈四的男子晃晃头,朝齐韵道,“哈哈,谢小兄弟吉言啊!不过在下并不指望能成为晴初姑娘的寄托。那王三郎乃青龙会大当家,不只是才俊,更是名动中原啊!我等凡夫俗子岂能与之并论……”

  齐韵按耐下心中狂喜,得了!寻得了!面上更是不显,“王三郎既为晴初姑娘的东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亦是常理。但王三郎如此风清朗月定然非晴初姑娘之良人,只这王三郎亦常去揽春院?怨不得晴初姑娘如此痴缠。”

  “非也,非也,王三郎甚少去青龙会自家的花楼,许是今夜王三郎要接待客人才去的罢,毕竟揽春院乃开封最大最有特色的花楼了。对了,小兄弟看上去年纪轻轻,亦是花楼常客?”旁边的戏谑兄凑过脑袋来说笑。

  旁边的罗成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讨论狎妓做甚?他一个箭步上前,朗声道,“公子,时辰已不早,公子该回府念书了,晚了老爷又该骂了。”言罢便闭了嘴,木然的立在一旁。

  “……”齐韵开口待要回答戏谑兄的话,便被罗成打断,心下不虞,得想办法摆脱这帮子鹰犬才行……她默了默,抬手向二位与自己聊天的男人揖了揖,道了别,转身随罗成离开了茶楼。

  离开茶楼后,齐韵便在罗成及十数位“鹰犬“的陪同下老老实实地逛街。齐韵从上午一直逛到傍晚,除了用膳,剩余时间都在赶路。从城南走到城北,再从城西走到城东,一日下来,齐韵一行人倒是把开封城像犁地一般细细筛过了一便。齐韵也不下车,只一直看着车外,遇见想买的东西,就让罗成去买,自己则留在车上。

  罗成觉得今日的齐韵特奇怪,既不像大多数姑娘那样享受挑选的乐趣,也不像大家闺秀那样热爱美丽的东西。齐韵买的东西从农家的装水葫芦到金钗玉饰,应有尽有包罗万象。一路上除了表情严肃的招呼自己去买什么外,一声都不吭。一日下来,收获倒也颇丰,吃的、用的、玩的塞满了一马车,齐韵自己都快没地方坐了。

  一行人在酒楼用过晚膳后,齐韵凑到罗成身边,神秘兮兮地问他,“千户大人累了一天,可要松快松快?”

  罗成哑然,这女人什么意思?齐韵并不指望他回答,继续故作高深的说道,“今日我细细捋了一遍开封的景致,最值得称道的当属东边的花街……”看着罗成越睁越大的双眼,齐韵饶是再厚脸皮也觉得尴尬无比,“我想去看看!”她简明扼要的道出了主题,然后满怀期待地望着罗成……

  揽春院位于开封城东部花街的当中位置,朱成翊与白音等人做了行脚商人装扮,统一着青袍笠帽,赶了两架青帏马车,傍晚便往城东赶。白音深知此次会面非同小可,他与特木尔率数十余名羽林卫军士随朱成翊同行,巴拉率一队暗中相随。待得抵达揽春院后,巴拉将率队于院外暗中警戒,吴怀起则带一队于城东一带逡巡,如有不妥,及时来告。朱成翊此次出行并未再乘马车,而是扮做了随从,跟在了马车后。一行人行至城东便分作了两队,依计分头从行事。

  朱成翊进得院馆,但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这哪是什么青楼妓馆,分明就是典秀雅致的书院、会所。将妓馆做的如此雅致,也就王锵此种风流之人才能做得出了。

  两名小丫鬟上前,迎了朱成翊一行,便向院馆北楼走去。待行至一座雕梁画栋的五层高楼前,便止了步。飞檐斗拱,碧瓦朱甍,正红色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揽香阁”,看来今夜便是在此地会面了。

  揽香阁外六名彪形大汉分立两边,一名引路丫鬟抬步上前,行至中间一人跟前,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与那人。大汉验过玉牌,挥手示意众人让开通道,便要引朱成翊一行入内。白音颔首,示意下属留下六人与此间看守的大汉一同守于揽香阁外,余下众人则随行入内。

  入得阁内,但见堂内正中一具鎏金彩绘漆插屏,中心绘一谷纹圆璧,周围环绕几何形方连纹,边缘鎏金,以多色油彩绘云纹和龙纹。一条游龙飞舞于长空之中,昂首张口,腾云遣雾,体态轻盈矫健,神气又生动。

  转过插屏,王锵一袭白衣笑的恣意,许是猜到了朱成翊定不会拒绝自己,举手投足间已然带了战友间的亲昵,“睿之兄总算来了,小可等的都不耐烦了,睿之兄请……”

  王锵单手一引,身后依然空无一物,却惊现一方向下的道口!王锵见朱成翊一行面露异色,遂躬身解释,“锦衣卫已然于开封城滞留多日,且目的不明,小可差人多方打探皆无果,唯恐今日会面之事遭锦衣卫破坏,故而定于楼下密室与睿之兄相商。因此密室配有暗道,可直通前院花楼……”

  白音了然,为避免出现意外,王锵安排在配有暗道的密室商谈,如有意外可迅速退至人员繁杂的花楼。花楼为青楼女子接待男客的地方,人员混杂,易于逃脱。

  此安排甚是周全,白音点点头,转身托王锵安排部下带领数名羽林军士前往密道出口处布防,安排妥帖后,一行人才继续向下,进入了密室。

  进到密室内,才知道这密室有多大,这是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大殿。大殿由纯白色大理石建造,穹顶上缀以玛瑙、晶石,巍峨的石柱底雕刻着盘龙,重重帷幔低垂,如玉的石墙上配以灼灼的黄铜烛台,整个殿室流光溢彩。大殿正中石墙上挂着紫檀木镶金横匾一块,上书“碧宇藏龙”,匾额下悬挂一面绣有青龙盘踞的大旗。

  待二人安坐,婢女送来茶水、点心,王锵开门见山,“对小可的建议,已然过了三日,睿之公子作何感想?”

  朱成翊抿了口茶,“如兄台能应下三件事,翊无有不可。”

  王锵挑眉,小皇帝还能挑三拣四,甚是有趣,“睿之公子但讲无妨。”

  朱成翊沉吟片刻,“第一件,不可干涉我及羽林卫行为。第二件,皇家利益汝不可染。第三件,兄台行你我目标之事,不可瞒我。如兄台应承此三件事,翊愿为王兄愿望之达成尽绵薄之力。”

  王锵默然,第一件,小皇帝想来去自由,怕被人做了傀儡,这种事情纯粹就是武力决定一切,嘴巴上的话也就听听而已,答应也无妨。第二件,小皇帝还担心自己强迫与他呢,这羊与狼谈判要狼勿要吃它,小废帝果然天真,怨不得被人撵下台。第三件,在目前双方利益都是一致的情况下,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以后,就再说了。思虑至此,王锵抚掌,“小可以为睿之兄要说什么苛刻的条件,原来就此三件事,好说好说!睿之兄尽可放心!”

  朱成翊见王锵答应的如此爽快,觉得略有意外,心中暗觉不妥,但夺回齐韵的欲望过于强烈,现有的条件下,除了借青龙会的力,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朱成翊眼看着王锵割破手指,将指尖血滴入酒盏,自己也只得默默照做。他接过王锵递过来的酒盏,看着王锵如雾里看花的笑颜,颔首道,“你我二人就此结盟,歃血为盟,立誓为信,同谋富贵,共创大业!”

  王锵满面春风,宁王的差使终于完成了,虽然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至少开了个好头,猎物既入了套,就不怕他日后不服!

  王锵眯着眼,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准备再接再厉,“睿之公子既决意与小可为伍,咱们这便再进一步商讨诸事,定个契书可好,取契书来……”言罢朝身旁的侍卫递了个眼风,那侍卫领悟,转身离去。

  朱成翊惊讶,这王锵耍什么花样?他直觉今日哪里总有不妥,自己总有一种钻入口袋的感觉,心下正惴惴不安时,一名从未见过面的侍卫匆匆冲了进来,神情慌张,面色苍白,“大当家!齐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