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皮包，从里面隔层掏出两个信封，先把其中一个递给许娟，“妈，这里是一万块，你先收好。”

  装了一万块钱的信封很厚，许娟不肯收，“这钱你自己拿着花，不用给我。”

  说着就要把信封还给林诺，林诺当然不要，“妈，这就是用你那两千块本钱赚来的，本金是你的，利润当然也归你。”

  “两千块本金能赚这么多？”许娟虽然一直在乡下，但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林诺把她拉到身边点，“我告诉你，你别和其他人说啊，我去沪市买股票了，运气比较好股票涨的挺多。既然本金是你的，利润当然也归你啦，快拿着。”

  她的话半真半假，两千块本钱并没有让她赚回来一万，她又贴了几千进去凑个整数。

  许娟拿着信封还在犹豫。

  林诺又把另外一个也递给她，“这里面也是一万块，家里要造房子，我和杨默不能光看着，这一份是我们出的。”

  许娟就更不能要了，林诺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两个信封塞到她掌心，冲着许娟调皮的眨眨眼，“哎呀，好累啊，妈，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许娟捏着两个信封，心里当真是百感交集。

  后面房间的门打开，杨大民是听见了声音开门出来，“怎么还不睡？我好像听见小诺的声音了，她回来了？”

  许娟比了个嘘的手势，把杨大民推进房里，又关了堂屋的灯。

  回到房里，她把两个黄色信封递给杨大民，“你自己看。”

  杨大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看了许娟一眼，然后把信封打开，他是真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钱，厚厚两叠还都是百元钞票，人都呆了，只觉得这钱烫手拿不住，“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小诺给的，让我们造房子用。”

  许娟心里更感慨，其实最早林诺向她拿钱，她一度以为是林诺手散，手里没钱花，她就把钱给了她，后来她也说过建房子的事，没想到林诺听了之后都默默记在心里，这次卖了股票拿到钱第一时间都给她。

  “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疼。”

  杨大民也感慨，尤其是目睹了杨二民一家因为钱闹成这样，一样是当儿媳妇的，宋娇攥着救命钱不肯拿出来，林诺一口气拿两万出来给家里建房子，是，林诺娘家条件是好很多，但条件好也要舍得拿出来才行。

  “我们怎么能拿她的钱，明天还是把钱还给她吧。”

  ……

  锡城。

  湖滨某住宅区。

  轿车驶进院子停稳，司机小石打开后座车门，程文卿从车里下来，车坐的久了，他显得有些疲惫，摁了摁眉心，迈腿朝屋里走。

  小石提着公文包跟在后面。

  “先生，你回来了。”从屋里出来一名四十上下的妇女，“孟染小姐过来了，”程文卿脚下稍顿，站在院子里朝气派的洋房看。

  小石和妇女都没出声。

  过了会，听见程文卿说，“我有点累，许姐，你帮我泡壶浓茶。”

  许姐进屋去泡茶，孟染就在客厅坐着，瞧见许姐进来就问她是不是舅舅回来了，许姐说是的，然后孟染就高兴的跑出来，年轻的姑娘也是漂亮的，穿着花色的连衣裙，像一只蝴蝶跑下台阶，挽上程文卿的胳膊。

  “舅舅，你回来啦。”

  程文卿低头盯着她看，孟染起初还在絮絮叨叨说些学校的趣事。直到好一会没听见程文卿接话，她觉得奇怪，抬头去看，夜幕下，院子里灯光朦胧，程文卿又戴了眼镜，根本看不清他的目光，孟染只觉得他嘴角绷着，似乎心情不好。

  “舅舅，你是不是累了，”

  “进屋吧。”

  两人进了屋里，在欧式的沙发坐下，小石自觉回房间，许姐上了茶之后也退下，回厨房之前盯着孟染看了几眼。

  “你到底怎么了？”程文卿此时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盯的孟染很不舒服，坐着也不安稳，不停扭动身体，想要化解这份尴尬。

  程文卿摘下眼镜，“之前你跟我说过你喜欢你们学校的一个男生，还说那个男生很优秀，你想让我见见他。”

  原来是这件事。

  孟染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过杨默，骤然提到他，她心里有些难过，“嗯，是有这么个男生，他很、”

  “放弃吧！”

  “舅舅，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之前明明已经答应见一见杨默的。

  程文卿喝了口茶，眉宇间有一抹戾气，“是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的男生已经结婚有妻子？谁教你破坏别人的感情？程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家风！”

  “我，”孟染委屈的咬着唇，“我最初并不知道，”

  “还要顶嘴？你觉得自己有理？不想让我管就出去——”话不算重，说完之后程文卿就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看起来是真的很累。

  孟染咬着唇，眼眶红红的，还想说什么。

  许姐从里屋出来，小声说：“先生很累了，孟染小姐你还是别打搅他。”

  孟染想想也是，任由许姐拉着她去了楼上，到了房间门口，她突然一把推开许姐，“别跟着我了，你不过就是一个佣人，我舅舅看你可怜才收留你在家里，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许姐低头，“孟染小姐你想多了，先生能收留我我实在感激不尽，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就最好！”

  当着许姐的面，孟染砰一声关上房门。

  许姐脸上表情丝毫没变，下了楼回到客厅，找来一条毯子轻轻给程文卿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