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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醉酒第29节(2 / 2)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说得通了。“萧家照拂左相,极有可能是因为…左相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那萧家当年为何不杀他灭口呢?” 观棋不解,比起养虎为患,只要杀了当年尚未起势的左相,便一劳永逸。

  “是啊…” 萧家为何不杀了左相灭口,反而扶着他青云直上,一路走到今日呢。绝非巧合,左相的父亲,在祖父的军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观棋,当年瑶招山下清泉村的时疫,你师傅可说过细节?”

  “只记得师傅说,老侯爷让他留在清泉村治疗时疫,没有随军上山,这才捡回一条命。” 观棋努力回想着,摇了摇头。“主子怀疑什么?”

  “十五万大军,不过短短两日便尽灭。怎么可能?” 当年只说是遇到了北燕伏兵,死无对证,草草结案。祖母虽有疑虑,但悲痛之下,顾及着稚子幼女,面对朝廷有意打压,不敢再冒风险。待事情平息后,沈氏宗族企图再查时,太宗已死,十五万大军连一个活口都未留下,线索已然尽断。

  沈明娇走到桌边,拿出夹在书册之间的地图,玉指在期间指点。“想要歼灭十五万精兵良将,最少也需同等兵力。但若是短时间内,有大量的兵力调动在瑶招山设伏,祖父不可能没有察觉…”

  “若是提前设伏呢?”

  “不会,瑶招山冬日苦寒,根本不可能有伏兵长时间守株待兔。”

  “主子是怀疑,老侯爷大军也染了时疫?” 观棋的思路顺着她走,一点即通。

  “这是最说得通的,当年在瑶招山上,并非是两军相搏,而是单方面的屠戮。” 沈明娇摇摇头,还是不对。“如果大军开拔时便染上了时疫,便上不了瑶招山…”

  “你可有法子联系到你师傅?” 祖父死后,此人虽受侯府照拂,却是长年行踪不定。每年在不过初春时节回来,给祖父上柱香。

  “瑶招山一事,师傅痛悔,我想…师傅如果听说三爷和世子都去了北境,他也会赶去的。”

  “还是要寻个机会,见祖母和父亲一面才行…” 姑母手书上的内容,她是断然不敢经别人之口告知家里的。兹事体大,关系着永靖侯府满门的前程和性命。

  “还好,主子如今已经知道了仇人是太皇太后和萧家,有机会为老侯爷报仇!” 观棋安抚她道: “其中细节,早晚会差个水落石出的!”

  “太皇太后?萧家?” 沈明娇嘲讽地弯弯嘴角,将行军图折起收好。悲凉含恨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

  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萧岐的血,到底还是染红了颐华宫的枫叶。

  “主子,您用点吧!不吃不喝,身子怎么受的了啊!” 宫女柔声劝慰着。

  “父亲死了…” 贤妃眼下乌青,惶然失措。“本宫…该怎么办?”

  “主子,您还有太皇太后呢!” 宫女蹲下身,将汤羹喂到贤妃嘴边。“您还是萧家的嫡女啊!”

  贤妃闻言苦笑,父亲都没了,萧家世子之位易主,她还算是哪门子的萧家嫡女。“太皇太后?她巴不得我死才对!” 她的身后,是萧那个畏罪自尽的世子,是过去与皇上对立的萧家。

  皇上昨夜宠幸了萧媛,今早晋其为正五品良人,摆明了是要与萧家冰释前嫌。在这个关头,皇上弃她而选了萧媛,其中意味,不言自明。萧媛如今,是萧家与皇上重修旧好的指望。

  “主子,吃些吧!您总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她说得对。” 沈明娇带着人进来,抬手便让小安子扣住了那个宫女。“有人巴不得你死,你偏要活得好好的!”

  “懿妃…” 贤妃看着盛气凌人的沈明娇,脸色又白了几分,不解其意。“你这是,来落井下石的?”

  “我是来救你的命的。” 沈明娇挑起汤匙,轻轻敲了敲装着羹汤的小碗,声音清脆。

  “你…” 贤妃先是惊愕地看向那宫女,遂即了然,轻咳一声。认命道:“我早该想到的。”

  “这碗羹…” 沈明娇起身端起玉碗,近前放到那宫女手里,道:“给太皇太后,端回去吧!” 挥挥手,命小安子将人带下去。

  沈明娇打量着她如今这副万念俱灰的样子,饶有兴致道:“在我面前,何必再装呢?”

  “我不懂,妹妹此话何意?” 贤妃披头散发,甚是憔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呆呆看向窗外。

  “姐姐那日一番情真意切的话,险些将我糊弄了过去。萧媛虽然进了宫,可是否能得皇上青眼,能走到哪步,都是未知数。但姐姐的妃位,甭管怎么得来的…正二品,距皇后之位,不过一步之遥。” 沈明娇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的红枫满园。缓缓道:“萧家,没有理由为了个看不清的前程,放弃姐姐这个实打实的贤妃,不是吗?”

  “妹妹聪慧。” 贤妃并未否认,而是静静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姐姐那日所言,爱过的人…是裕王吧?” 沈明娇玉手推开窗,捡了一片窗棂上的叶子,放到贤妃手里。

  贤妃乍然回过头来,此时,盯着沈明娇的眼神,才带了几分真意。

  “前些日子的风言风语,姐姐想必也听说了。都说秋节那日,在宫门口,裕王对镇远将军府的秦小姐十分上心,就连荣贵太妃亦是露了口风,有意替裕王求娶侧妃。”

  贤妃握拳,将枫叶攥在手中碾碎。

  “这位秦小姐是我的表姐,我便着人去查了查裕王的后院。” 平地一声惊雷,她却说的云淡风轻。“姐姐猜怎么着?我竟查出,当今皇上为东宫太子之时,萧家曾有意将姐姐嫁与裕王为正妃。”

  “那又如何,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少。”

  “真好看。” 沈明娇回神,握住贤妃的手腕,端详着她手上累金丝珐琅彩镯。“好巧,我沈家的商船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带回来几样乌孙族的首饰。只是实在不及这个精致。”

  乌孙族虽有王室的名头,但早在百年前便已归附大周,地少人稀,不甚流通发达。若不是三叔曾经带回过几样首饰给她与二姐姐把玩,如今还真是不一定认得。

  “荣贵太妃入宫前是乌孙族的王女…姐姐手上这个…是裕王所赠吧?这些日子,姐姐不论衣着首饰如何换,这镯子却从未摘下过。”

  “够了!” 贤妃声色俱厉,泪流满面。

  “姐姐那日在正阳宫好意让我尝尝新茶,可自己却半丝茶水也未沾。这本也没什么…” 沈明娇端起一旁的茶盏,果真见里面只是温水,连半色茶叶也无。笑道: “这桩桩件件连在一起,我才看出了几分真意。”

  “那日姐姐走后,我便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姐姐甘愿舍了萧家这个助力,冒险来与我求和。” 沈明娇微微探身,手掌覆在贤妃的小腹上,“是为了它吧?”

  贤妃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贝齿咬着朱唇,露了怯。

  “话虽如此,可我也是皇上的嫔妃,姐姐凭什么有把握,认为我会帮你保下这个孩子呢?” 沈明娇步步相逼。 “除非…姐姐知道,沈家与皇上,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