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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1 / 2)





  冷风裹夹着三人的声音传入耳廓。

  凌妤听见李娟情绪失控的尖叫声。

  我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我只不过是无意识看见了这畜生的罪行而已?

  为什么啊?

  李娟哭的很大声。

  为什么你们统统都要逼我?书书死后,每晚都会出现在我梦中,她问我,为什么不救她?

  我那么普通,我有什么能耐?

  我不是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律师,你喝杯酒的功夫,就能轻而易举拿捏住我的把柄

  李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忽然大笑起来。

  你说离谱不离谱,刚开始我还愚蠢的以为你喜欢我?李娟:怎么能想到,你自始至终不过是姜家的走狗哈哈哈哈哈终究是我看错了人

  顾罄站在原地默不吭声,像是默认,又像是根本懒于搭理人。

  凌妤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楚,不远处姜维双手双脚被粗绳捆缚住,被李娟踩在脚下。

  月色下李娟的表情显得扭曲,她像是想到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顾罄:我就问你一句,第一次庭审的那天,关于我是同性恋的录音笔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顾罄想都没想,残忍摇头:不是我!

  李娟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扭曲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双手紧握刀柄,作势就要往姜维下身跺。

  这个世界既然没有正义,我就当正义!

  一般人见到这幅情景,差不多就要上前阻止了。

  顾罄依旧一动不动,她面无表情的睨了眼李娟。

  行啊。顾罄双手抱胸:要动手就快一点

  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李娟手指一顿,她脸上划过一丝恐惧。

  哪怕今天鼓足勇气,她原本打着的算盘不过是逼着顾罄答应她,帮她打官司而已。

  对方却心硬如铁,将漠视进行到底。

  顾罄掀了掀眼皮,冰凉的视线淡扫了过来。

  你以为今天杀掉姜维就会令我寝食难安,彻夜难眠、抱恨终身?顾罄扯了抹冷淡的弧度。

  然而,并不会。

  我这两年,办过三百二十余件刑事案件,每一场官司都用尽我所能帮助我的当事人。从律师层面上讲,坏人同样需要律师。我只是在经手一份工作。姜维是我的客户,而你是案子的重要证人。你们和千千万万案子的关联人员没有任何区别。

  顾罄语调平平的叙述道:你今晚杀了姜维,对我未来没有丝毫影响。唯一的影响可能是,开合律所多了一起凶案。

  那是栗老板该担心的事情,我是一个随时可以跳槽的员工而已,这家律所经营不下去,我还可以去另外一家,你知道我的能力。哪怕我不做律师,我研究生辅修了两门课,另外一门是金融。

  我这个人智商还不错,学习能力也挺强的,玩玩操盘,开家公司,也不是不可以。未来衣食无忧没问题,但是你

  顾罄话锋一转:要么在监狱饱受欺凌,要么一命呜呼,很遗憾,你这辈子已经没办法看到我的荣光。

  顾罄这个女人她有种能力,三言两语就能搞毁别人的心态

  就像此时此刻,她脸上挂着上庭时候对待证人的时候的专注表情。

  语调平平,但又莫名其妙让人笃定她说的就是事实。

  晚风吹起她身后披散的长卷发,发丝贴于面上。

  这令她明艳的脸上,多了一份凌乱与野性。

  凌妤忽然一顿,她一直以为顾罄是冷漠的,但这一刻她发现,顾罄骨子里还藏着运筹帷幄的倨傲。

  顾罄和任何女人都不同,她像是一朵蔷薇上倒行逆施的刺。

  骨子里的倨傲本身就让她看起来格格不入,高高在上。

  这和冷漠没有关系,这是天生的性格加持。

  她一定不是好人,但是也没办法界定为坏人。

  因为她从不犯罪,只会跳跃在道德底线上反复横跳。

  任何人只要不靠近她都会安然无恙,但是想冒犯她,便会被她身上倒行逆施的刺扎的遍体鳞伤。

  李娟握着刀柄的手猛然顿住,她被顾罄气哭了。

  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顾罄提醒她:你拿刀的姿势不对。

  即便你要杀人,也给自己留个体面吧,动作一定要干脆利落,不然对方的血喷溅出来,你听过脉压差吧,大动脉割断的那一刻,会沿着飞行方向平行排列飞溅,令你沾满血污

  顾罄每说一个字,李娟就颤抖便多上一分。

  她看顾罄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你疯了。李娟眼泪糊了一脸,喃喃道:你不要以我我会因为你说的话而害怕

  顾罄叹了口气,面上看起来一派平静,但是凌妤注意到后者膝弯曲着。

  这是一个蓄势奔跑的姿势。

  隔着夜色,顾罄语气放缓了一些:不,你不害怕,我害怕。杀人原本就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姜维杀言书的时候,你站在外边、应该十分理解此刻我看你的心情。

  李娟一愣,像是想到什么,她握住刀刃的手忽然一松。

  吧嗒刀柄坠落在地。

  顾罄盯着李娟的眼睛,并没有因为李娟放弃杀人而露出任何情绪。

  她的语调依旧不急不缓,按照自己一贯的节奏问:现在心情好一些了吧?杀人威胁不了任何人,你只会让自己一生背上杀人犯的头衔。更何况你也有可能一刀杀不死我的当事人。

  顾罄就像是一柄利刃,刺过来,把李娟鼓胀的怒意,一针戳破。

  她淡淡道:姜家有钱,可以拿出很多钱去给他做治疗,他未来会像我一样,做一个成功的坏人,你去天堂找言书的时候,有脸见她吗?

  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黑夜里,李娟哭的痛彻心扉,她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我不想的。

  为什么啊?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我和我的小姐妹。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多出你们这群畜生?

  凌妤站在一边,她的目光落在顾罄身上。

  顾罄的小腿直到此刻依旧呈现的是一个起跑的蓄势待发的姿势,一双手掩在袖口内,五指并拢。

  仔细看,其实顾罄没有表面那么从容。

  但是这个女人言语里表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冷漠。

  残忍的将人摁在泥泞里。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但有现实血淋淋的令人崩掉心态。

  如果这话搁平时听,凌妤兴许要破口大骂。

  然而凌妤不得不承认,顾罄是成功的。

  哪怕她的嘴毒的像是啐了蛇液,但是她永远知道说服别人的脆弱点在哪里。

  就想刚才在楼道口一样,顾罄只花了三言两语的功夫,就能令自己头皮发麻站在门外,不敢闯入。。

  变故就在凌妤发愣这五秒钟之间。

  没有人注意到李娟那把扔掉的刀被姜维拿在手中,他迅速割破手脚捆缚的麻绳。

  就在顾罄缓缓靠近李娟,递给对方一只手时。

  姜维忽然暴起。从身后拖住李娟的头发,往身后栏杆撞去:贱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