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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我天,童儿是官家公子!”

  “我天,钦差大人这是要接回去吧?”

  “废话,大人还能让自己妻、子,改成他人姓氏?”

  嘻嘻索索、嘻嘻索索,各种嘻索在背后,褚青娘听得心烦,索性往独一味去。

  离独一味还远,就能看到,独一味门口挤满车轿,甚至有些锦衣灿烂的客人,在门外排队等候。

  码头生意不好做,因为没人敢买‘钦差夫人’亲手做的饭食,可这里,想巴结钦差的太多了。

  人情世故不光魏文昭能看透,被迫历练几年的褚青娘,一样能看透。

  不想被那些人围着恭维,褚青娘远远看了一眼,抬脚回码头。

  晚上,玩了一天的童儿有点累,乖乖任娘给洗澡换衣裳。换上凉爽的小布褂,露出白藕似的小胳膊,细白的脸上蒸出一层薄红。

  湿漉漉的软发,□□毛巾包着,一遍遍擦拭,毛巾下一会儿露出小脸,一会儿又被遮住。

  童儿从间歇中,看娘脸色平静温和,眼神也和往日一样安详爱怜。

  孩子想了想,鼓起勇气开口:“娘,今天好多人说,爹爹要接咱们回去。”

  褚青娘顿了顿,又若无其事般,继续给孩子擦头发:“童儿想不想回去?”

  “童儿……”褚童有些犹豫,他想回去,可是娘怎么办?

  童儿为难了一会儿,反问道:“娘是不是不能回去,因为爹爹有新夫人。”

  褚青娘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换一块毛巾给孩子擦头发。

  原本柔软干燥的毛巾,被一块块湿意打出痕迹,扔在一边。

  童儿头上的毛巾,依然时不时遮住视线,童儿在间歇,盯着那块用过毛巾看了一会儿。

  毛巾的湿痕,像娘的泪。

  “童儿不想回去,童儿想和娘在一起。”

  欣慰酸涩夹杂在一起,拥堵在柔软的心里,褚青娘却连一个‘嗯’字都说不出来。

  谭芸芬在屋外启禀:“奶奶,陆举人来访。”

  动作一僵,褚青娘只觉得手心发凉发麻:“请到堂屋。”

  堂屋点着高高两盏油灯,昏黄的光在屋里交叠出,寂静的影子。陆举人长身而立,不过几天不见,脸色憔悴黯淡,看见青娘进来,脸上愧疚难言,不敢直视只是双手相叠,深深弯腰长揖。

  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从每一个毛孔渗入肌肤骨血,褚青娘一颗心沉到谷底。

  第19章

  月初的夜晚,看不见几颗星辰,大约起云了吧。街上只剩零星店铺还没关门,但也开始收拾打烊。有送走最后客人的,有开始抱门板出来,一根根竖起来。

  褚青娘一步步走在街上,不多的烛光,让大片黑暗,柔和出小片小片光晕。

  脑海里都是陆举人愧色,是他长揖的手,是他深深弯下去的腰。自始至终他没说一个字,可褚青娘全明白了。

  虽然你救过淑媛,可我也不能拿整个陆家做赔。

  你们夫妻闹矛盾,就不要牵连我吧。

  走过一段黑暗,又有小片橘黄光,照在青娘脸上,平静中透着淡漠。

  一天三次出手,惩治鲁彩梅、文家送匾、逼陆华安坐说客。

  第一层在怀安县造势,让她没法独善其身。

  第二层斩断她亲缘。

  第三层让她退无可退。

  橘黄的光从褚青娘脸上滑过去,整个人又慢慢落入黑暗中。

  独一味依然火烛明亮,程万元正拱手和人赔礼:“实在不好意思,小店酒菜告罄,实在无法接待诸位。”

  那些被赔礼的,比掌柜还和气,纷纷拱手:“程掌柜客气,是我等慕名而来,倒耽误了打烊时间。”

  “不敢、不敢”程万元急忙抱拳笑“小店招呼不周才是。”

  有身着绸衣陪玉佩的,半笑半恭维:“可不是慕名而来,独一味、独一味,这名字气的真好,还真真是怀安县独一味。”

  褚青娘把自己隐在黑暗里,看那些言笑晏晏,黑暗里思量只有她自己知道。

  独一味终于打烊,程万元放下笑酸的脸,褚青娘从暗处走过来:“先生。”

  程万元似乎惊讶,又似乎情理之中,欠身请家主进屋。

  独一味前后狭长,他们住的院子很小,屋子便也不大。小小一间书房兼账房,迎面八仙桌,再里边一点是书桌。书桌上笔架、账册,条理分明。

  程万元请家主坐下,自己去书桌拿了几个帖子过来,一张张介绍:“江晏唐家,看中咱们特有卤味,想请咱们去江晏开酒楼,地方他们出,咱们只要卤味过去,获利对半。”

  一张古朴,画着秦时明月的名刺,放到褚青娘手边,褚青娘捡起来透着烛火,不知在上边看些什么。

  “泗滨府黄家问咱们,有没有做丝绸的打算,说是起初由他们带,咱们坐分两成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