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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南唐李氏后裔





  金陵城北郊观音门外燕矶楼,长江水道在此处折弯,一块高约四十丈的巨石屹立江中,三面临空,状似飞燕展开双翅几欲冲天而去,故此得名燕子矶,燕矶楼便是方便文人才子们欣赏江景时迸发灵感舞文弄墨之所。

  沿着石阶信步而上,唐钰在燕矶楼前被守门的仆役拦下:“对不起,这位公子,今日此处被我家少爷包下了。”

  唐钰笑而不语,只是自怀中掏出一封拜帖,仆役只看了封面,便闪身让开了道路:“唐公子楼上请。”

  唐钰上得二楼,偌大的楼层上摆着数张长桌,却并无人影攒动,只有厅外的一处平台上,一位青衫公子,正倚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长江。

  听到唐钰上楼的脚步,青年公子转过身,笑意盈盈地迎了过来:“听闻广陵唐钰唐小宝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唐钰只是嘿嘿一笑,并未将对方的恭维放在心上:“不知李公子邀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昨日这位与自己素未谋面的李堂公子遣人递上了拜帖,只是说明了时间与地点,并未交代求见的缘由。而唐钰能够出现在此处,绝非自己喜好交友,而是因为他在金陵名声不显,能够得知他动向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个个手眼通天。弄清楚这帮人的意图很重要。

  他可不愿做那个整天被人在背后惦记密谋吞噬的点心。

  对于唐钰的问题,李堂避而不答,而是问道:“唐公子机智无双,不知能否猜出在下的身份?”

  唐钰摸摸下巴,蹙眉自语道:“阁下姓李,金陵人士,气质不凡,金陵城姓李的贵族公子……阁下莫不是……”

  看到李堂微笑点头,唐钰便知自己猜对了。

  “当年太宗皇帝破金陵,南唐覆灭,后主与小周后被俘至汴京城,想不到竟在金陵城留下了血脉。”

  李堂闻言又摇摇头:“在下可并非后主子嗣,后主为中主李璟第六子,而在下祖上为中主第四子,一个废弃王爷而已。”

  唐钰恍然般点头:“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令祖不受中主青睐,却因此逃过一劫,子孙得以延绵,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摆明了身份,李堂指着身外的这一片金陵城,问道:“公子觉得,这金陵城如何?”

  “衔远山,吞长江,的确算得上一块风水宝地,只是史上在此地建国的王朝皆短命,汉末之东吴,南北朝之宋齐梁陈,包括祖上的南唐,由此可见,金陵城的龙气稀薄,担不起一国之运,充其量,便也只是一城之国罢了。”

  李堂笑道:“公子果真博学,竟也通风水之术,在下佩服。”

  “你我之间明人不说暗语,李兄此番邀在下前来,不是想与在下探讨立国之事吧?”

  李堂闻言慌忙摆手:“唐兄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想我李氏已是亡国之君,南唐早已不复存在,在下又有何德何能重建祖宗基业?”

  “哦?”唐钰笑笑,“那在下可真猜不出李兄的用意了。”

  李堂依旧不作解释,又指着身后的滔滔江水,问道:“若是以长江天堑为要冲,能否守住金陵城,将宋军阻于江北?”

  “这话李兄应该去问南唐后主。”

  李堂只是叹一口气:“苦于当年没有助力,金陵城孤立无援,如今的形势却大相径庭,相信不会重蹈我祖上的覆辙。”

  唐钰再笑笑:“李兄何以如此自信?”

  李堂闻言竟学着唐钰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若是在大宋的西方也同时出现一股势力,与金陵城遥相辉映,与北方的汴京呈三足鼎立之势,如此一来,唐兄以为金陵能否偏安一隅?”

  唐钰默不作声,只是眯着眼睛看向李堂,想来他后面的话便是今日邀自己前来相见的缘由了吧。

  果然,在片刻之后,李堂开口了。

  “长江虽险峻,只是上游的过江渡口太多,金陵城根本无力驻守,若是上游被唐兄你所掌控,你我二人牢牢掌握住长江天险,想来宋军也无计可施了吧。”

  “我?”唐钰似乎并不明白李堂言语中的含义,“在下区区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又怎会有能力控制长江上游?”

  “明人不说暗语,此话可是唐兄所言哦。”李堂微笑着压低了声音,“公子暗中经营武定县之事,我们可是查得一清二楚,还望公子不要抵赖的好。”

  乍一听闻武定县这三个字,唐钰的身子微微一颤,只是脸上并未表现出如何的吃惊之色,而是平淡说道:“在下本为武定人士,如今有些积蓄便打算回馈乡里,这也算经营?”

  李堂摆摆手:“据在下所知,唐兄可不是武定人士哦,阁下的原配夫人白渔儿出身观音镇,虽说地处武定县内,却是大宋边陲之地,紧挨大理,而白氏本不是汉族姓氏,如此一推敲,唐兄究竟是否为宋人,也是值得商榷的一件事。”

  唐钰沉默不语,只是眼露寒光,显然是已起了杀心,李堂又是一笑,并不将他的愤怒放在眼内:“阁下手中拥有震天雷这等杀器,与武定县要一个镇子管辖实在是轻而易举,如今渡口镇便是你唐家的后花园,只是你实行的户籍政策可谓天衣无缝,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镇内,只是若要存心向朝廷举报,说你在西南拥兵自重,你猜当朝丞相大人会如何抉择?”

  唐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双手的掌心也满是冷汗,后背已然浸湿了一片,此刻凉爽的江风袭来,竟让他感觉分外冰寒。

  自穿越以来,虽从未主动招惹,他所树之敌也有不少,只是无论是广陵的宋彦淳,亦或是汴京的沐辰风,甚至是右相司马光,没有一个似今日这位李堂这般能带给他无所遁形的恐惧感。

  在此之前,对方已然摸清了他所有的底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处心积虑?

  沉默了良久之后,唐钰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想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