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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突厥兵强马壮,攻随城不是小事,但突厥内部似乎出了事,对比以前攻势显然要杂乱无章得多。

  昭王底下谋士众多,看清时机,抓紧时间进攻。

  他们要压缩时间的空隙,底下人只能拼命冲。昭王孙子不是普通人,分在血虎营,也不用亲自上马。

  但他是个好事者,被几个新兵吹了几天马屁,人都飘飘然起来。

  他身边围了一堆的侍卫,打仗的时候在后方坐得好好的,后期见到快胜了,又来了兴致,要上战场杀几个人,灭灭突厥人威风。

  李煦站在一座隐蔽的山丘上,这里离随城不远。

  他手握把又重又沉的突厥弩箭,后面跟着几个东宫的侍卫。李煦等的时间长了,抬了抬手看手中的东西。

  以突厥那边的做工,做不出这么精致的东西,大概是从别人手上买的。

  昭王胆子倒是大,也不怕突厥真的把雍州攻破。

  “张相这些天身体不好,在催殿下回京,”侍卫抱拳道,“三皇子说……三皇子说担不起您吩咐的重担,也想请您早日回去。”

  李煦看着抄安全小路前往随城的昭王孙子,突然问:“突厥派了多少人从这条小道突袭进城?”

  侍卫回他:“约摸一千。”

  李煦倒是惊讶,“这条路虽是小路,但昭王派来守住盯防的人不少,他们不调查调查就随便派一千人过来?随便就听了我让人散布的谣言,他们内部闹得那么乱?”

  一千人不少,但昭王布防严密,设有陷阱,要是真到了城门下,以卵击石,他还以为最多只会有两百人前来。亏他还以为他们来的人不多,敌不过昭王的人,还专门配了弩箭。

  “突厥将军和二王子被大王子设计抓进了大牢,大王子不通攻防之术,现在在大蓟朝的突厥士兵相当于群龙无首。”

  “蠢货永远是蠢货,”李煦把箭丢给侍卫,“本宫给钟世子的东西送出去了?”

  “昨晚就已经送出去。”

  李煦点了头,他腰上佩剑,道:“本宫还有件事要处理,处理完后就回京。”

  ……

  汪溢最初对钟阿日这个人不怎么信任,但钟阿日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也确实厉害。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利益冲突,钟阿日就算要害他,也没有理由。

  那几个会说话的新兵,是他以王校尉为借口推过去的,他们在昭王孙子面前说了几句好话,昭王孙子便从血虎营把他调了出来。

  钟阿日猜测突厥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派人从各条道偷袭。昭王愿意让孙子来历练,给他安排的侍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只要他能救下这位金贵的小公子,昭王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汪溢在血虎营待了三年,立的功劳都在王柄名下,他不敢得罪王柄,不代表他没有野心。

  可他没想到突厥来的人会那么多,汪溢被人砍了两刀肩膀,眼前发黑时,有人拉了他一把,救他一命,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突厥的人早已经离开,昭王孙子也命丧黄泉。

  李煦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继续编草蚂蚱,一匹马在他旁边。

  “钟阿日!怎么回事!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要害我?!”他失血过多,连声音都是哑的。

  “我说了这是个冒险的法子,”李煦见他醒了,停手对他说话,“汪溢,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要是拖伤把李小公子尸首送回去,昭王对你的赏赐肯定不薄。”

  “是你通知的突厥人?你到底是谁!”汪溢忍疼问。

  “他们可不是我通知的,我没昭王那么丧心病狂。”李煦把草蚂蚱放在地上,起身走向他。

  汪溢觉得他身上的气势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李煦蹲在他面前说:“方才醒了五个人,我都杀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位小公子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更不会有人知道是你专门挑着人到他面前说谗言,你的伤可撑不了多久,要是不早点回去,那就谁都救不了你。”

  他咬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钟阿日会死在攻城一战中,你也不必担心会有谁告发你,”李煦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给他,又站起身,“你也不是傻子,该说什么自己都明白,这是保命的药丸,最好让昭王的军医给你检查后再吃,要不然被发现什么,我可管不了。”

  汪溢拿剑撑着地问:“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你要是能活着,以后自然就知道。”

  李煦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利用能不能成,不是真的想管汪溢,随口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离开。等看见自己的刚编的草蚂蚱不见踪影,而马嘴里嚼着东西时,他脸色倏地一黑。

  汪溢只觉周边一冷,他咳了两声,撑着病体去背昭王孙子。

  ……

  钟华甄这边接到李煦送过来的东西时,已经过了一个月。她有些惊讶,长公主竟然允许让下人把东西送她手上。

  清晨的风夹杂着雪,她坐在床上看眼前这个糙盒子,把里面一只干草蚂蚱拿出来,抬头问旁边的南夫人:“太子殿下送来的?他这是跑哪去了?”

  “来送东西的侍卫什么都没说,不过太子殿下应该没事,长公主说您近日心思太闷,特地让人送这小玩意来解闷。”

  南夫人给她身后垫枕头,钟华甄轻撑住腰,微微起身。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六月份大,因为这孩子,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

  钟华甄身份特殊,不便外出,平日还要避着府里的下人,只能待在院子里。

  窗外下起了飘雪,一片白茫茫,冬天寒人,屋子里却时刻都是暖和的。

  钟华甄手白,和手中东西对比之下很是明显。

  她看着手里明显是新手折出来的炸毛草蚂蚱,忍不住想他称病离京,肯定是有事要做,哪来的闲心去学做这种东西?

  钟华甄轻叹口气:“他要是再早些送过来,这东西我可能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