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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南夫人唉一声,把药膏合上收起,放回檀香木匣中,“世子肩上这疤痕不深,再涂两天应该就消了。太子也是,明知你身子细嫩,怎么还想着做这种事?”

  钟华甄微微拉起衣袍,轻轻遮住自己的伤口,说:“太子的脾气一向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没变。”

  他们小时候的关系并不好,李煦觉得她什么都不会,蠢笨异常,严禁她靠近自己,如非必要,必须离他一丈远。

  钟华甄又不是傻子,这小屁孩心里在想什么,她还猜得到——不过是觉得自尊心被冒犯,又恰好遇上没继承半点威平候风范的她。

  钟华甄还没做他伴读前,极少出门见人,偶然进宫也是随着长公主一起,专门避开继皇后。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还不知道她是威平候府的世子,趾高气扬地递了封书信,青涩地写着准许她做他的太子妃。

  李煦的字稍显稚嫩,钟华甄那时觉得自己的咳嗽病都要犯了,偏她才六岁,长公主没找什么人教她,她最后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让太监把这封信转回给太子。

  后来她被皇帝指给他做伴读,他也总算清楚她是谁。

  李煦崇拜她父亲,对她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体十分不屑,他甚至觉得她有辱威平候门风。

  等他们关系莫名缓和后,李煦又开始嫌弃她身上的奶香气,钟华甄深觉除了自己识趣的性子外,浑身上下,没一处招他喜欢的。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这根本就是一难以伺候的祖宗,任性妄为,上一刻是一种想法,下一秒又换成另外一种,极其难应付。

  南夫人见钟华甄揉了好几下额头,便猜她是想起以前的事,叹气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平福便匆匆在门外喊了她一声。

  南夫人和钟华甄对视一眼,钟华甄点头,南夫人走了出去。

  “大清早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南夫人皱眉,“出什么事了?”

  平福赶紧道:“南夫人,今天早上御林军突然加强巡逻,我听说昨晚深夜时,有刺客闯入东宫,太子殿下遇刺,半个太医院都惊动了。”

  钟华甄一顿,朝外看一眼。

  李煦昨天晚上在她屋里时就已经是深夜,怎么可能在东宫遇刺?

  ……

  今天的天色昏沉,屋外雾蒙蒙一片。街上的御林军比前段时日加多了一倍,钟华甄出门时便隐隐察觉到一种不详的气息。

  钟华甄手里捧着暖手铜炉,一进东宫,李煦身边的太监就来迎她。

  她穿一身月白青竹袍,身形挺直,厚实大氅披住她瘦弱的身子,发带束起青丝。

  钟华甄细眉蹙起,边走边问:“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刺客抓到了?”

  那太监忙道:“刺客都已经自尽,太子左手被刺穿一剑,流了许多血。”

  钟华甄的眉蹙得越发紧,她出门前以为是假的,但一路上看别人议论纷纷,御林军的样子也不像作假,心中顿时觉出一丝不对劲。

  东宫回廊中太监宫婢脚步匆忙,见到钟华甄便行礼退让。太子寝殿周边现在围满侍卫,肃立森严,一个太监端盘血水从寝殿里出来,换下的纱布沾染血迹。

  钟华甄一进去,便嗅到一股还没散去的血腥味。

  李煦靠在床上,面色冷冷,御医在帮他受伤的手臂换药。

  郑总管在一旁等候,脸上都被吓出来汗,他看到钟华甄过来,连忙行礼:“世子。”

  李煦听到郑总管的声音,抬起头。

  他有些惊讶,片刻后又皱起眉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过来了?”

  钟华甄慢慢走近,她看见地上带血的纱带,问:“怎么回事?”

  第24章

  李煦的外袍挂在花梨木架子上, 他的手臂缠上白色纱带,隐隐透出血迹。

  钟华甄站在一旁, 她抬手轻揉鼻子, 小腹有些不舒服。自有孕后,她对这些味道就特别敏感。

  李煦则是见她微皱起的眉便知道她又不适应这种环境, 娇贵。他开口打断御医换药, 让殿内的太监开窗通风, 留下钟华甄一个。

  “我又没出大事, 匆匆忙忙跑过来做什么?想说什么, 问吧。”李煦咬着纱带, 自己给自己缠手臂,他喜好练武, 从小到大被兵器伤过不少次, 对这些伤口的处理很是熟练。

  钟华甄坐到床榻边,看他有劲的手臂上的纱带, 又慢慢抬头问:“严重吗?”

  “还行,没伤太多,只是血流得多。”

  钟华甄看着他的手就疼,偏他自己像没事人一样。

  “谁伤的你?”

  “一个暗探, 是我大意,”他咬牙系个结, 松了口, “从你那里离开后, 我先去了间私宅, 别人要和我说事……不过说来怪你,在你那睡得太好,我都不困,还去看郑邗是不是真的重伤在身,结果失误被偷袭。”

  钟华甄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闲心说这种话,她拧眉道:“东宫真进了刺客?事情这么巧,大司马该怀疑上你了。”

  “没进,但已经安排妥当。他迟早会怀疑到我身上,倒不如任他怀疑,我有分寸。”李煦边说边把面前多余的东西放到圆凳上,钟华甄觉得他这话不是实话,却还是身体微微前倾,伸手帮他放过去。

  他挑了挑眉,曲腿搭手说:“难不成在你眼里,我现在是残废?”

  “别胡闹,”钟华甄轻揉鼻道,“我发觉你这些日子总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昨晚也是。”

  李煦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皱眉问她:“你屋里的东西有没有处理完?我倒从未想过一个婢女那般居心不良,如果放在东宫,我非得处死她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