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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谁说男子不能嫁?入赘就可以啊。”许长安理直气壮,“至于兄妹,我娘可只生了我一个。只要你一天不入嗣许家,我们就一天算不得兄妹。”

  她想了想,轻轻咬一咬唇,微微仰着头看他,声音极轻:“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两人离得很近,她只穿了一身烟灰色寝衣,衣衫宽大,显得她整个人格外纤瘦脆弱。

  承志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一只手给攥住,不由地就想起那天她在金药堂的模样。

  他唇线紧抿,眼眸垂下,不与她对视:“你,你好好养病,不要再乱说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我,我走了。”

  承志哪敢再待?他胡乱拱一拱手,转身疾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而许长安轻啧一声,心想:这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好像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青黛收拾了残局换过衣裙后回来,见小姐只穿着寝衣,光脚踩着鞋子站在房内。

  她将茶盏放下,轻声问:“小姐,您刚才都在说什么啊?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他都把你推下水了,你还想着嫁给他?”

  许长安纠正:“不是嫁给他,是让他嫁给我。他嫁给我,就没法做我爹的儿子了。”

  或许也不必真的招他为婿,只需要他能心甘情愿放弃做许家的嗣子就行。

  青黛愣了愣神,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一会儿才道:“可是,他怎么可能愿意入赘啊?”

  谁会放着少爷不做而去做个赘婿呢?

  “所以,我就是在想办法让他愿意啊。”许长安笑了笑,“青黛,你等会儿去瞧瞧,看表小姐忙不忙。”

  她自小做男子惯了,有的事,可能还真的需要向真正的姑娘家学习。

  “是。”青黛答应下来。

  承志离了青松园,一路行得极快。还未到书房,就碰到信步走来的义父。

  许敬业双手负后,饶有兴致地问:“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后面有人拿棍子追你啊?”

  承志停步行礼:“义父。”

  向他身后看了看,许敬业问:“我听下人说,你一回来就去看长安了?”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提,承志不由一阵心虚:“是,我听说她病了,带了一些东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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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该这样。”许敬业点一点头,“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以后你们就跟亲兄妹没什么分别。她性子怪,你这做大哥的,就多担待。”

  “不,她很好。”承志应着,又忍不住问,“义父,我听说以前金药堂是由,由妹妹打理的。既是如此,何不为她招赘一个夫婿,继续由她掌管?”

  还在小山村时,义父说没有子嗣继承家业,所以要以他为嗣,继承香火,做妹妹的倚仗。

  他那时感念义父大恩,自然答应下来。可是他到湘城后,听说了长安的一些事,发现过继嗣子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许敬业眼睛微眯,狐疑地问:“是不是长安跟你说了什么?”

  承志心中一凛,连忙否认:“没有,她没跟我说话。我是今天在药铺听见他们说起一些事情,心里好奇,所以……”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许家百年规矩,金药堂传子不传女,传儿不传婿。就算她招赘了,我也得再过继一个嗣子。赘婿再怎么说都是外人,怎么能跟儿子比?”许敬业摆一摆手,语重心长,“承志啊,我早把你当成了亲儿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承志抿了抿唇,只得说道:“义父放心,义父的大恩,承志永远不会忘记。”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辛苦一天,只怕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是。”承志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跟义父交谈了几句,他心里竟涌上丝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夜幕渐渐降临。

  青松园的烛火亮了。

  “表哥,你是不是病的很重啊?”陈茵茵睫羽颤动,眼眶里很快蕴满了泪水,“你以前生病都不跟我说,都是瞒着我的。”

  ——虽然知道了这是表姐,但她一着急,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喊成“表哥”。

  许长安含笑看着她:“我没事,喝过药,身上不烫了。我请你过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你能请教我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啊。”陈茵茵不解。

  许长安笑笑:“不不不,这些你都会的。就是问些衣裳首饰、荷包香囊这一类女儿家的东西。”

  “啊,你说这个啊,你说这个我擅长。”陈茵茵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表姐,“首先呢,咱们就来说衣裳。其实吧,我觉得你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你以前穿男装穿惯了,你要真穿上鲜艳裙子,我可能还不习惯……”

  许长安笑吟吟听着,时不时地递上一杯茶水,又请她吃蜜饯儿。

  陈茵茵看见蜜饯,心中微讶:“原来表哥也吃零嘴啊。”

  许长安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是人啊。”

  只不过这蜜饯儿不是她买的罢了。

  买蜜饯的人这会儿正自心烦意乱。

  这些天承志白天在金药堂帮忙学习,晚上在书房看医书。他记忆很少,杂念也少。所以看书时全神贯注,很少分神。

  但今天晚上,他却莫名地感到烦躁,半个时辰过去,竟只看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