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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这只相机她用了很多年了,从毕业到现在,始终没有换过。

  因为它是苏政钦送的。

  这些年来她背着它跋山涉水,总觉得如此一来,就好像他也在身边似的。就连夜里睡觉,也会把它放在枕边睁眼便能看见的地方。

  回过神来,她低声说:“坏了就坏了吧,反正早就该换了。”

  薛定一顿,“我赔你。”

  祝清晨一下子笑出了声,“你赔?你这种动不动拿着□□爆人脑袋的家伙,我可不敢要你赔。”

  薛定:“……”

  饭后,他伤口加剧,洗碗的重任就当仁不让落在了祝清晨肩上。

  他也没闲着,去卧室的床底下搬了画架和颜料出来,架在阳台上开始画画。

  祝清晨走进客厅时,正好看见落地灯在他身上投下明黄色光影,而他面色凝重,手持画笔,一言不发在画架上涂涂抹抹。

  她凑近了想开个玩笑,措词都想好了,就说没想到他这么粗糙的人,居然还有艺术细胞。

  可当她走近了些,看清了那幅画,玩笑话就统统咽了下去。

  他画的,是血泊中的人。

  深红色的颜料宛若盛放的花朵,一点一点在白纸上蔓延开来。

  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影就倒在其中。

  在他脚边,还有一只打开的箱子,里面一叠一叠全是他往日画的东西。

  祝清晨弯腰随手捡了几张,却发现在那箱子里,约莫有一两百张画纸,每一张都画着一模一样的内容。

  每一张洁白抑或泛黄的纸张上,都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薛定站在那团光影中,语气很浅很淡。

  “每次完成任务回国时,都会接受心理辅导,我是内向型,治疗师建议我用画画来宣泄情绪。他说务必每一次踏上前线、目睹死亡,都画一张画。一张画完,如果还觉得透不过气,就继续画第二张……直到透得过气来为止。”

  “……”

  “从第一张画开始,一直到现在,我画的一直是这个。”

  祝清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箱子里厚厚一摞画,他到底亲眼见过多少人牺牲,又有多少积压到无人倾诉,唯有无声宣泄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