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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楚明昭连喝了几口酸梅汤,深吸一口气道:“姐夫,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对你无意,你不要……”她说话间无意间往门口一瞥,话头忽然顿住。

  “这种话你自己信么?”范循叹了口气,“我今日为来见你特意告了假的,只是看来你心中芥蒂太深。罢了,我回头再寻空过来吧,下回我就不走正门了。我看裴玑这宅子不少地方都布置了护卫,后院这边有没有?我打算下回悄悄翻墙进来,这下你不必带一群人过来掩人耳目了吧?对了,咱们约个时辰吧,到时你独自过来,咱们好好……”

  楚明昭的脸有点僵硬。

  西门庆当初与潘金莲幽会也是等武大郎死后才跑到武大郎家里的,眼前这个简直比西门庆还直接……可问题是她跟他并没有私情啊!

  楚明昭崩溃地望着门口,终于忍不住唤道:“夫君。”

  范循骤然听到这么一声,眼中的惊喜尚未化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回头看过去。

  裴玑着一身绯色绉纱云雁补子员领,于正堂门口长身而立,见他望过来,忽而笑道:“姐夫还没约好时辰,不继续说了?”

  范循面上不见尴尬,反而笑道:“世子回得真是不声不响。”旋即转头,旁若无人地跟楚明昭柔声作辞,掣身而出。

  他从裴玑身边过去时,忽听裴玑低声道:“后院这边也有护卫守着,姐夫下回要是翻墙的话,千万当心些,仔细被当成毛贼打死。”

  范循步子顿住,回头讥诮一笑,也低声道:“我看还是世子当心些的好,将来昭昭还不定是谁老婆。”

  这便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

  裴玑乜斜着眼睛看他,哂笑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也不怕昭昭知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范循仍在笑,但目光却倏地凌厉起来,“你休要妄图去昭昭跟前污蔑我,她不会信的。”

  裴玑眉尖微挑:“那姐夫猜猜她到底会信谁。”他看着面色阴沉的范循,微微一笑,“姐夫慢走,恕不相送。”

  裴玑言罢便不再理会范循,径直入了正堂。

  楚明昭上前迎裴玑时,正撞上范循投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复杂而微妙。

  她愣了愣,不明所以。

  范循走后,她转头问裴玑:“夫君怎回得这般早?”

  “我把案牍都推了,左右也不必真的做事。”裴玑说话间坐下来,命小厮长顺沏一壶清茶来。

  楚明昭见他面色不大好看,踟蹰了一下,走到他跟前道:“夫君生气了?”

  裴玑顿了一下,抬眼看她:“为何要与他单独说话?”

  “外头那么些人看着,他不敢乱来,”楚明昭唇角微抿,“他说有朝政密事与我说,我想着会不会是关于你的,或者对你有用的……想听了告诉你。”

  裴玑闻言眸光一动,心里忽然一阵柔软。他握着她的手拉她坐到他腿上,揽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轻叹道:“下回别再这样了,以后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楚明昭“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趴在他肩头,想起适才范循奇怪的眼神,不禁道:“夫君方才与他说什么了?”

  裴玑不答反问:“昭昭信我么?”

  楚明昭一怔,随即道:“自然信你。”

  裴玑颔首:“那便好。”

  楚明昭有点懵,心道你别光点头啊,你倒是回答我啊!

  裴玑却按下话头,搂着她道:“我路上忽然想起来,下月初四是大哥的生辰。过会儿我去库房看看,拟个礼单。昭昭若不想看见楚明玥,咱们到时略坐一坐就走。”

  楚明昭伸臂圈住他的脖子,笑道:“大伯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夫君的生辰快到了,夫君喜欢什么?我要给夫君备礼。”她早就打听好了,下月十六就是,如今看来倒是跟裴琰的生日挨得很近。

  裴玑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缄默少顷,旋又抚了抚她的脸颊,浅笑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好像猝不及防又被撩了。

  楚明昭不甘落后,凑上去亲他一口,道:“夫君去给大伯上寿那日不如就穿这身公服吧,我觉着特别好看。”

  裴玑笑道:“真的?我还是头一回穿官袍。”

  楚圭给他挂的虽是五品官,但他这一身却是四品官的公服——按制,若有公侯伯三等爵位在身,官位品级可跃升。他虽不符,但身份更高,楚圭如此为之,大约也是想昭示出他是给予了裴玑特殊待遇的。

  “自然是真的,”楚明昭笑盈盈地看着他,“夫君穿什么都好看。”

  裴玑搂着她亲了两口:“这话我爱听。”

  两人笑了一回,楚明昭想起范循方才与她说的出征的事,便一五一十与他说了一番。末了道:“他说后头没说的是与夫君有关的,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在逗我。”

  裴玑笑容渐敛,思量一番,面色微沉。

  从正堂出来后,裴玑将何随与沈淳二人召到了书房,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等沈淳出去后,何随迟疑道:“世子担心楚圭是冲着王爷去的?”

  “有这个可能,还是防着的好,”裴玑说话间看向何随,“去拨些护卫来,让他们自今日起去外头守着后院院墙。”

  “啊?”何随瞪大眼,“世子怎忽然想起这一茬儿了?”

  楚明岚这几日都夹着尾巴做人。自从那回她给范循下药未成后,她开始认识到这个表哥的可骇。

  那晚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眼中漫布杀气。只他最后终究停了手,大约多少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

  他后来缓过来后,让她脱掉外面的衣裙,只剩中衣,随即拎来马鞭便狠抽了她一顿。她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疼得当场昏死了过去。

  他却仍不肯罢休,一盆冷水泼醒了她,抬手啪地打碎了一个茶杯,冷着脸让她跪到碎瓷片上。寻常跪在地上尚且疼痛,何况是直直跪在碎瓷上。她嘶哑着嗓子哭求他,发誓再也不敢了,但他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