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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我方才看错了,现在才发现这是一条毒蛇。”

  楚明昭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死蛇,困惑道:“这不是一条颈棱蛇么?我记得颈棱蛇是无毒的。”

  裴玑直摇头:“不不,这是一条剧毒的土公蛇,土公蛇外表与颈棱蛇极为相似,我刚才就看错了,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

  楚明昭迷茫地眨眨眼,一时也被他说得有些拿不准,但她想想到嘴边的蛇羹,仍旧不死心:“可我听说毒蛇也可以吃,只要去掉头和内脏就可以了。”

  “那是谣传,”裴玑叹口气,耐心地给她分析,“你想,毒蛇平日咽涎水时得把毒液吞下去吧?那毒液就进入它身体了对吧?所以它的身体也是有毒的吧?”

  楚明昭有点懵,蛇有口水?

  她原本对自己的想法十分笃定,但眼下听了裴玑这一套道理,倒有些委决不下。

  楚明昭挣扎一番,末了只好不甘不愿地道:“那好吧,保险起见……不吃为好。”

  裴玑一笑,点头道:“这就对了,姑娘快回吧。”

  何随自竹林出来时,就瞧见世子脚边躺着一条死蛇。何随微讶,忙问道:“世子您没被蛇咬吧?”

  “没有。”

  何随瞧了瞧地上的蛇,松了口气:“这好像是条毒蛇,幸好世子出手快。”

  裴玑摆手道:“那是颈棱蛇,长得像毒蛇而已,其实没毒。”

  何随笑道:“那臣就将它拎回去了,蛇可浑身是宝,这蛇又没毒,肉还能炖了吃。”

  裴玑哼道:“毒蛇也能吃。”又看向何随,“这么快就查好了?”

  “臣是来禀告世子另一桩事的,”何随躬身道,“肃王抵京了。”

  裴玑眸光一转:“皇叔来了?”

  “是,肃王带的人马也不多。”

  裴玑略一思忖,站起身拍了拍何随:“走吧,我要去迎迎皇叔。”

  何随忍笑道:“是。肃王也许久未见过世子了,世子是该去见一见。”

  楚明昭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回忆起适才在信国公园的情形,面色微沉。进桃林时,苏氏跟她说她的丫鬟不识得路,带在身边说话又不便,让她将巧云和玉簪留在外头。她当时没有想太多,反正她是跟着苏氏她们一起的,能出什么事。却不曾想范循会在她出去时撇下众人跑去堵她。

  她如今细细思量起来,忽然想,苏氏的举动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虽然她觉得她这表姑是个聪明人,不会帮着儿子办这种事,但心中仍旧有点梗。看来她以后与苏氏打交道也要多长个心眼。

  楚明昭到侯府门口时,刚踩着矮凳下来,就瞧见门外停着一辆眼生的马车。

  都这个时辰了,家中还有来客?

  楚明昭心里揣着疑惑,路过楚慎的院子时,竟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水芝和木槿守在外头。

  两个丫头一看见她就上来行了礼,低声道:“姑娘先随奴婢回玉映苑。”玉映苑是楚明昭的院子。

  楚明昭不解道:“父亲在会客么?来了贵客?”

  木槿支支吾吾道:“侯爷确实……确实正在见客……”

  水芝抢过话头:“姑娘想也乏了,奴婢已吩咐她们备了热水,姑娘先回去沐浴一番散散乏。”

  楚明昭笑道:“晚饭备下了么?我可还没吃晚饭。”

  水芝忙道:“算着姑娘快回了,都备着呢。”

  楚明昭点点头,正要提步回玉映苑,又见木槿垂着头,神色怪异,想起她刚才说话吞吐其词,不由奇道:“木槿这是怎么了?”

  水芝暗瞪了木槿一眼,旋朝楚明昭笑道:“姑娘不必理会她,她就是这怯怯乔乔的性子。”

  楚明昭顿生疑窦,觉着她们似乎是有意瞒着她什么,正欲追问,就听一阵争执声由远及近自里头传来。

  水芝忙道:“姑娘快先随奴婢回吧。”

  楚明昭已然辨出了是谁在里面,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巧云与玉簪对望一眼,见水芝打眼色,也忙劝道:“姑娘先回玉映苑吧。”

  正此时,里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楚明昭抬脚要进去,却被几个丫鬟死死拉住。

  姜融走至院门口时,一抬头看见楚明昭,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喊了声“楚姑娘”,极不自然地打恭见礼。

  院内,赵氏被广德侯拽着往外走,但她不肯走,与广德侯拉扯间又回头冲顾氏冷笑道:“你女儿不嫁,我们还不想娶呢!你去扫听扫听,这满京里哪个不说我们融哥儿乖巧孝顺?倒是哪里配不上你女儿了!我家那也是人面儿上行的,由得你们挑拣!”

  广德侯急道:“别说了!快跟我回去!”

  赵氏使蛮力一把甩开他,怒道:“我虽不是那束头巾的男子汉,却是个叮叮当当响的婆娘!不似你这个腲脓血的!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我头先怎么与你说的?西平侯这样的人家不能结亲,你偏不听!如今倒好,你一片好心被人家当了驴肝肺!”

  顾氏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被楚慎按着也不好发作。

  楚慎与广德侯是同年又是同僚,交情匪浅,如今瞧见这般境况,也是左右为难。他先劝了夫人莫要动气,回身想打个圆场将广德侯夫妇送走,但赵氏余怒未消,张口就道:“丢下一块瓦砖,一个个也要着地!你倒说说,我家融哥儿怎么就配不上你们姐儿了?”

  广德侯头上直冒汗,转头忙跟楚慎赔礼,直道不必理会他夫人的无理取闹。

  楚慎朝广德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旋叹息一声,对赵氏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们从未说令郎配不上小女,我们有我们的考量,侯夫人何必定要论个长段。”

  赵氏冷冷一笑:“说得好听,还不是嫌我家融哥儿还没领着差事!我实与你说,我们融哥儿将来是要袭爵的,不在乎那丁点儿俸禄,寻个闲差挂个名也是一样,只我家侯爷定要他去历练历练,这才一直挑着,你们可休要以为是我们融哥儿找不着差事!”

  楚慎叹道:“我们确实没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