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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顾初宁就道:“嬷嬷,你把屋子里余下的银钱都拿过来,我且好好瞧瞧。”

  万嬷嬷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钥匙,然后从箱笼里取出一个雕花描漆的匣子递给顾初宁。

  这匣子一瞧着便有些年头了,只不过里面却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银角子,再并上些铜板,顾初宁很是感叹了一番,穷,实在是穷的很。

  万嬷嬷叹气:“咱们的进项只有每月的月例银子,瑾哥儿读书要用的笔墨纸张都费钱的很,姑娘您近日又生了病……”还有这些日子用了许多肉菜,这银钱很快便没了,就这还是之前主仆几人刺绣攒下的钱呢。

  珊瑚嘟了嘴:“夫人是个狠心的,怎么老爷也对咱们不问不顾,也就姨娘还在的时候来过,这些年竟是一步都未踏进咱们院子,当真是个心狠的,”顾老爷虽说只是个未入流的小官儿,可是官到底是官,顾家在银钱上可是不短缺的。

  万嬷嬷又瞪了珊瑚一眼,到底年纪小,做事毛躁,没得又提起了这些事来惹姑娘伤心。

  顾初宁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伤心了,她早不是原来的顾初宁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便宜老爹确实是太过心狠。

  从记忆里得知,她的生母纪氏是个温柔貌美的,纪氏还活着的时候,顾老爷偶尔会来,只不过纪氏一没,除了看望几眼顾瑾以外,对女儿竟是再没瞧过几眼,只当没生过这么个女儿一般,日子很是难过。

  顾初宁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银钱一项,还是要多弄来些。

  主仆三人正在愁眉苦脸的时候,柳氏身边的大丫头冬儿却过来唤顾初宁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万嬷嬷闻言脸就白了,这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她苦命的小姐啊,珊瑚也一脸担忧地看着顾初宁。

  顾初宁定了定神:“你们俩也随我走,没什么好怕的,夫人还能吃了我不成。”

  一行人就去了正房,到了门口,冬儿却笑盈盈地道:“二小姐随奴婢去耳房候着吧,夫人正在用膳。”

  珊瑚剜了冬儿一眼,不就是要摆谱耍威风嘛。

  用膳……这日正是官员休沐的时候,想必便宜老爹定然也在,顾初宁笑道:“冬儿姐姐,那我就过去了,”然后却往正房的方向走,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正厅。

  冬儿愣在原地,二姑娘这是……万嬷嬷和珊瑚也吃了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正厅里,顾德庸果然在用膳,桌上还有柳氏。

  顾初宁进来的时候柳氏正在给顾德庸盛汤,看见她很是吃惊:“你怎么过来了,”心下却在暗骂冬儿不顶事。

  顾德庸闻言也侧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端的是无双芳华。

  顾初宁见状笑了下:“怎的,三年未见,父亲竟认不出女儿了吗?”

  顾德庸这才认出来,这竟是他那庶出的二女儿,他三年前见顾初宁的时候顾初宁还是个小女娃,虽说玉雪粉嫩,到底不比如今娇媚无双,故而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顾德庸讪讪地笑了下,心下暗暗感慨,这女儿生的实在太美了些,柳氏把汤碗放下:“我不是叫你去耳房候着吗,”顿了顿又继续道:“祝公子托人来信了,是时候商议婚期了。”

  顾初宁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顾德庸,纵使顾德庸再是无耻心狠,也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且要看看顾德庸要如何处理。

  柳氏却冷笑出声,然后斜睨了一眼顾德庸,顾德庸好半晌才道:“夫人说的有理,祝公子乃是知州独子,凭你这个身份嫁过去可还是高攀了,”这事他一早就知道了,若是能成功,不知道有多少好处等着他们顾家呢。

  顾德庸放下汤匙,心下颇为后悔,若是早知道这女儿生的这般罕见的美貌,他甚至可以将她送给官位更高的大人物,只不过如今那祝建白也得罪不得,也只好这般了。

  柳氏笑吟吟地看着顾初宁,她倒要看看这蹄子还能怎么着。

  万嬷嬷和珊瑚更是呆立当场,都知道老爷心狠,却没成想会到这等地步。

  顾初宁忽然觉得心口一抽抽地疼,想必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感情,这样也好,彻底看清楚了这如狼似豺的一家子。

  顾初宁也笑了下,桃花眼微挑,说不尽的娇媚:“既然父亲要我嫁,女儿就嫁。”

  屋子里忽然陷入了一股极度的安静,所有人都宛若木鸡一般地看着顾初宁。

  第4章

  谁都知道祝建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谓是当地一霸,当地的人明面上不说,心里却都在暗骂,也没有几个甘愿把自家女儿推进火坑的。

  顾初宁更是不愿的,一向谨慎懦弱的她竟也敢违抗柳氏的命令,在小佛堂跪了足足三天,更是生了一场大病,怎的忽然松口说要嫁给祝建白了。

  珊瑚直接就哭出了声:“姑娘,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柳氏眼睛一挑,也是不相信的样子:“怎么前些日子寻死觅活的不肯嫁人,今儿一下子便满口应了,”她可还记得顾初宁前些日子骨头硬的样子。

  顾初宁却没有回应柳氏,反而道:“女儿站的有些累了。”

  柳氏嫌恶地看了顾初宁一眼,到底还是示意李婆子看座。

  顾初宁舒舒服服地在椅子上坐下了,珊瑚和万嬷嬷俱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柳氏又道:“现下可以说了吧,”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幅做派一点都不似那个胆小软弱的顾初宁。

  顾初宁姿势端正,说不尽的风流韵味:“夫人您说的哪里话,明明是您和父亲要女儿嫁过去的,怎的女儿应了,你们反倒不信了。”

  柳氏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今天的顾初宁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谁知道有没有在打什么主意。

  顾德庸见状道:“那也好,祝公子今日上午托人来了信儿,说要商议婚期,我瞧着这月十五便是个好日子。”

  现在已是三月五日了,岂不还差十天就到那所谓的婚期了,顾初宁心下暗暗冷笑,可真是着急的很呀,面上却是一副忧虑的样子:“父亲不知道,这次女儿病的实在厉害,还要修养些时日才成,若是女儿身体不成伺候不了祝公子,祝公子生气可怎么办。”

  说话留一半遐想最为紧要,这不,顾德庸和柳氏俱都担心起来,顾初宁确实看着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若真的惹怒了祝公子,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顾初宁接着道:“依女儿看,下月五日最好,还有月余的时间来调养身体,也不至于叫祝公子等久。”

  柳氏想了又想,道:“你说的也有理,”能拖延一段时间也好,叫祝建白更加记挂在心上。

  顾德庸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已经开始想亲事结成之后顾家的青云之路了。